当眼前那原点爆开的景象入眼,宗守只觉自己的识海,仿佛是要为之爆炸开来。却又本能的,想把这眼前的情景,牢牢记下,印刻在自己神魂深处。——是太初之核,这真是太初之核!亲眼看着,那光点急速夸张。无数的光和热产生。一个完整的世界,正在急速诞生,千万分之一个霎那,就扩张数万亿倍。无数的物资,无数的元素在生成。宗守所在之地,也受到冲击。然后就如一个气泡般,融入整个初诞生的空间之内。浩瀚的能量,不断的冲击而至,使那八十一层灵光壁障,一层层破碎。宗守却在第七层壁障,破碎之时,就避上了眼。哪怕明知此刻,这个初生的世界,正在形成各种各样的法则。甚至可能由此,追溯道源,也不敢再去望。知道若再看下去,只怕只需顷刻,自己的识海就要爆碎。即便此时,脑中也依然的头疼欲烈。——正能量与负能亮,黑洞与白洞,正宇宙与反宇宙,那迅速张开的线、面、体三维与时间,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冒出。后世的一些知识,还有无数的道佛两家的经典,都是不断的冒出。之前那光电爆炸之时,一些细节画面,也在不时闪现。果然,所有的世界,都是由一而生——只可惜,自己看到的。是在太少太少。心中只是万分惋惜,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若然是能等自己,达到神境圣境,看到此景。甚至可能由此,直溯道源!又心中惊悚,制造这仪器的,到底是谁。观界仪,真的是可观一界之生!这太初之核爆炸,由源一而生世界之景,本当无法观睹才对。不在一个时空层面,根本就无法用‘眼’去望。而即便此时融入,那刺目的强光,也可将他的眼,彻底灼瞎。更将在这疯狂的空间膨胀中,身躯粉碎、可方才他不但是真正望见了,而且本身还完好无损。这个观界仪,说是‘神器’,只怕也不为过!此物到底是何人所制?观一界之生,难道是他们云界,仅有的几位至境?半晌之后,宗守脑内痛楚,却仍未彻底平息了下来,依旧是隐隐作痛。这是心力极度损耗之兆,可是那繁杂的心念,却依然未曾消停,一个接着一个。不由是暗暗自嘲,这太初之始,自己其实只观瞩了千万分之一霎那而已。脑海里无数的问题生起,同时间也有无数的疑惑解开。渐渐的,那魂海之内,也开始不稳了起来。首先是那十八道真符,开始变化。内中的一些真箓灵禁,自发的就开始改变。尤其是那乾坤二符,变动的异常激烈。隐隐然,似乎要融成一符,化成一个宇字。而宙字符,也再非是与起对立,而是与乾坤二符开始了结合在,融在一处。猛地扭曲张开,把其余所有十五道真符,黑白二洞法相,连同那充斥在魂海内的星辰,都彻底包裹在内。而后那黑白二洞,也出现了微调。一点点的产生变化,黑洞愈发是暗不可见,白洞也更是炽热到了极致、整个过程,完全脱出了宗守的掌控。几乎是他想到了什么,元神就出现了什么变化。思绪发散,也灵感频生。许多可能需要一年甚至十年,才可能参悟懂得的道理,在这一霎那,就全数解开。若非此时,他魂力不足,甚至立时就可将一部分天符聚成。“不对!即便我体内的潜力尽数激发,也没可能这么快,这法坛,似乎有古怪——”感应四周,果觉这法坛之上,正是无数的符文,在外绕在他身周盘旋环绕着。刚好是结成一个灵阵,将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强行抽取出来。使他脑海中的思维速度,达到了极致。可当他仔细体察周身,气血精力都是充盈旺盛,并无衰败的迹象。生命潜能,也仍旧在潜伏在自己身体深处、“——那么是寿命?”这猜测一起,宗守便已释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虽是没有什么感觉,宗守却知,自己此时的寿命,估计至少也是消耗一两百年,甚至三五百年偶有可能。不过心中却没什么悔意,他魂力七阶,此时已有千年寿元。踏入八阶,则立时再增二百年。倒还不用担心自己,会寿元耗尽而亡。能有此机缘,反是喜事。那神魂中的剧变,足足两个时辰刻钟之后,这才休止,又再次稳固了下来。而宗守那杂乱的心念。也逐渐平复。这非是他主动收住了心绪,而是实在是再悟无可悟。先前在源初之景中看到的东西,所有能够理解的,能够掌握的,都已经领悟了。再剩下的那部分,就是他完全不可参悟,也不可碰触的部分,根本就无处着手。也幸亏如此,自己身周这灵阵的光泽,是渐渐暗淡。多半是已经停止了下来,剩下的寿元,应该可以保住。再次睁眼,宗守又看向了灵光壁垒之外。那八十一层壁障,已经只剩下了九层。却已经稳定下来,对抗着冲击,似乎牢不可破。而这个新生宇宙的扩张速度,也已经逐渐缓和了下来。一些法则的效果,亦开始显现。宗守目中精芒微闪,再次注目细观。相较那‘太初’之时,让人粹不及防的‘爆炸’式冲击。此时这种缓和之后的世界变化,宗守已经可以接受。只是还不到一刻钟,宗守的脑海之内,还是头疼欲烈,只得再次闭上眼,不再去看。要记住这些情景,是异常的吃力。哪怕那灵阵,不断调动这他寿元,宗守也觉是无法支撑。更隐隐感觉,再这么看下去,自己迟早要‘老’死在此处、能在七阶之时,就观得这源初之景,部分初始法则。这种机缘,已是旷世难遇,也已经是自己的极限。其余的部分,虽是不甘,却又何必强求?佛家有眼,人有六恶,贪、嗔、痴、慢、疑、恶见,是人之根姓,其中以贪为首,是为佛家首见。这问道之心,其实也是一种贪婪。心念既定,宗守是再不睁眼。闲着无聊,就开始借助这法坛灵阵,在神魂中运转大易罗天空冥法,演创着那撼世灵决的天境部分。这时才惊觉自己对天地法则,对道的理解,比之以前,已经是远远提升了两到三个层次。撼世灵决后面部分,在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完善着。甚至不断的上溯,把基础部分的缺陷,也开始补足。可就当宗守,从天境阶段的天位武宗,武尊,灵武尊,演至灵境部分之时,却是蓦地一怔。是再推演不下去,前路已穷——毫不犹豫,宗守再次从基础开始。一点点的推敲,哪怕最细小的缺陷和不足,也一一修补过来。身轮,天轮,地轮,进入仙道——可仍是不通,到灵境的中阶,就再无法继续。“怎么可能?”宗守愣住,而后是一遍遍的疯狂推演,周而复始,都是到了灵境中期,就再无法完成。先还以为是自己血脉之故,可即便他将一种可与焚空之血对抗的水系神兽血脉,加入之后,也仍只是使撼世灵决,往前走了半步,可以修到灵境后期。“难道是我道基不足,不足以创出这门**?又或者冰火螺旋之法的设想,本就有错?”细细一想,宗守就又摇了摇头。即便是无数次失败之后的现在,他也有十足自信,可创出一门至少第九等的武道功法。而且撼世灵决的基础部分,也用不上太深厚的大道修养。冰火螺旋,相克相生,也不可能有错。这门功决,在他身上,本该一路无阻才是。只有某种未知因素影响,才出了疏漏。——慢着!相克相生?定观元魂,‘望’着那黑白二洞法相,宗守是若有所悟,冰火不行,那么换作‘阴阳’如何?眼神微亮,宗守直接把先前演化出的撼世灵决,重新推到再建。这一次,开始是畅通无阻。可到最后,踏入仙道之门时,却再次卡住,无法再有进展。结果比之先前几次,还要差些、总觉得,似乎是差了些什么?“道家有言,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难道是此故?可这也太扯谈了些——”宗守哑然失笑,不过还是试着再演算一番。而后他的神情,就彻底僵住。居然真的能成,一路往前,势如破竹。那灵境之前的阻碍,是全数畅通,正一路进展到仙境中期之时。宗守却蹙了蹙眉,只觉那活跃无比的思维,开始平静了下来。后面的推演,也无法持续。下方的法坛,微微晃动了。“莫非是结束了?”当宗守再睁开眼,只见眼前虚空,再次被撕裂。这法坛被一股滂湃无比的力量,往某个方向急拉着。宗守再回过神时,只见这个法坛,已经回归到了原处。仍旧是那石台之上,上方的观界仪,也恢复了寂静。冰冰冷冷的,毫无生气,仿佛从来没动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