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中的几人,都是一阵沉寂,气氛压抑。传闻在上古云荒之时,诸界异族侵入,使云界生灵死伤亿万之巨。许多生在那个时代的族群,都遭灭绝。而这夜魔族,就是几种实力最为强横的异族之一。据说最盛之时,曾有近亿夜魔,降临于云界之中。若非是这些个异族,彼此间也有争端,也有冲突。人族那时,又接连出了好几位英雄人物。而三代圣皇之后,更是豪杰辈出。又有许多人,冒着焚身之险,融合神兽血脉,将之一一驱逐。此时的云界,多半已是被这些异族所据。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会否有机会生在此世——可即便是在云荒时代的中后期,这云界丰裕灵能的源泉,被一一封印。这夜魔族却也仍未私心,时不时的降临。几乎每一战,都使一地血流成河,陨落千万修者。每每读史,都令人心惊。却毕竟是千万年前之事,几人并无太多感触。可此时亲眼见,却都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沉重。赵嫣然忽然动手,一张灵符甩出了船外。只见那符纸,半空爆开,化作一道强光往远处经过的一只夜魔,笼罩而去。三阶的灵符,却使远处那只夜魔,发出了一声惨嘶。眨眼之间,就皮肉溃烂。赵嫣然也是一声冷笑:“此族果然是畏光!”史数记叙,上古时的夜魔大军,若无必要,多是选择夜晚作战。每当白曰,必定是不见踪迹。或是呆在营地之内,或是直接选择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安身。轩韵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摇头:“只是惧强光而已。暗史所言,应该是厌光才对——”就在她说话之时,那只夜魔,终是撑到那光华散尽之时。浑身溃烂的肌肤,立时就开始了愈合。一声怒哮,整个身形疾飞而起,朝着这艘飞梭,追逐而来。速度不是很快,须臾间就被这辟魔神梭远远的甩开,可那扑过来时的凶厉气势,却也令人印象深刻。赵嫣然的眼神,也微微一凝。这只夜魔的实力,不过才相当于五阶的人族修士——伤势只仅限在肌肤表层,真的只是仅畏强光而已。一般的曰照,只是伤不到这些异魔。且自愈之能,也颇是强悍,能在数息之间,就愈合部分,实是令人惊心。宗守却在心中默算,这只夜魔,力量应该是超出同阶人族武者至少两成。借助蝠翼,更能飞空而行,其矫健敏捷,也不是人族武者所能比拟。大抵世间万物,所有生灵之间,都有着一种看不见的平衡。这苍天给了你什么,也必定会拿去什么。譬如那些神兽之属,强固然是强了,却多半是无法生育,子嗣艰难。而这夜魔,虽是畏光。却有着人族所不能有的力量,以及各种神通异能。一只夜魔,至少需得两位同阶的人物修士,才可应付。怪不得,此族能纵横诸界——自然这也非是一定之数,就如这辟魔神梭里的几人,都是例外。虽是女子之身,可却全都是强的变态,能横扫一方。越是深入,能见到的夜魔,也就越多。这条灵河狭窄,宗守却是不管不顾,只要是前面堵住了路,就直接野蛮的撞过去。一路是血肉碎散纷飞,使那些夜魔,都是争相退避。可这飞梭之中,几人的神情,却更见凝重。一路所遇,竟无一只,在四阶之下。连续穿过了几个岔口,到了宽敞的界河之内,宗守突然心中微动,看向了眼前。只见一根气势磅礴的巨木,正是从远处,往这边飞临。一眼望之,竟是不见边际,长不知有多少丈,宽却有三千丈有余。中央处已被挖空,可见数百上千的夜魔,正从那那空隙中出入。雪氏那六条空舰相比,就如是巨人前的蚂蚁。宗守微微色变,心中既是惊悸,又觉轻松、惊异的是这次夜魔攻伐云界的规模,只这巨木,就可容纳数百万之众。轻松的,是这巨木出身的夜魔,终究还是出现了不少三阶身影。心中也暗道了一声难怪,那些大商使者,为何会百般催促。而道灵穹境,又缘何会将那些个灵石矿脉,转手想让。这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又皱紧了眉,如此大军。以乾天如今国势,即便是倾尽所有人力物力,只怕也只能勉强抵挡。真不知那魏海,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可以战而胜之?难道是脑袋抽风了不成?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宗守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细思。若是那魏海能有办法应付,那是最好不过。这辉洲岛,固然是令人垂涎,他却也未必就定要去与之争。意念移动,辟魔神梭就直接掉头,往来时的方向遁回。冒险来此,只是欲知己知彼,看看这里的情形,到底如何而已。此时既然已知大概,就没有必要再去冒险。毕竟是一国之君,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干的为好。只是这辟魔神梭这刚刚回飞了片刻,宗守就听一声冷哂。“阁下杀我诸多部属,难道就想这么走了?”当那话音落时,一股磅礴红芒,忽然从那巨大古木中飞出,向这边直坠而至。宗守胸中,也微觉一阵惊悸,愕然回头。一股子危险至极的凉意,直刺脑髓。“赤罡神雷?”几乎是想也不想,宗守便一间拔出。剑光起时,便已与位于乾天山巅的阿鼻皇座,互相感应。一股纯白剑芒,浩浩荡荡,又犀利无匹的,横扫身后。下一须臾,就只听‘峥’的一声锐响,那红芒被斩碎,而后是万千道赤红雷罡,炸裂溢出。在这虚空,不断的迁跃,不断乍闪。把十万丈内,所有的虚空壁垒,都全数碎灭。不过却终究,还是慢了那神梭片刻。“嗯?”那声音一声惊咦,显是颇为惊异。最后是嘿然一笑:“王道武学,原来是一国之王,亲临于此!却不知阁下,是云界哪一位国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