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退出!我剑宗要在所有收益中独占两成五!”眼望宗守,严凡胸中隐隐有种迫切之感,今次这机会若是放弃,剑宗诸门必将后悔莫及!人弃则我取,道门不要,那么他们剑宗就接下!真不知天意为何,如此样的良君贤臣,怎就出现在灵潮将起的乱世之时?宗守目光也微眯了眯,道门退出?如此说来,那暗中布局,意欲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人,是道灵穹境?严凡虽未直言,可语中却是这么暗示。即便不是,想必也牵扯极深。再没与他和解的可能,还有这当场索要两成半的收益,也是同样意蕴深远。实在不解这道家,明明有向他示好之意,为何这时,却偏又态度大变?居然把主意打东临的头上,他实在不知该笑还是该恨,真是以为他这一战是输定了?没可能活着返回乾天?忽然是心中微动,宗守的眸中,透出恍然之色。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那黑幕笼罩的天空,唇角旁渐渐浮出了几分冷哂之意。也只可能是如此了!只有他宗守,无法返回东临,才有使乾天一国彻底崩塌,瓜分东临的可能。今夜之敌,看来除了那位珈明罗之外,还有其他的对手——果然是杀劫!又暗舒了一口气,突然间,有些感激天魔穹境的那位。若非是修为恰好突破,结成了那枚含光丹、在这一战,可谓是生死难卜。不过说来这含光砂炼制假丹之法,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未出现才是。世人所知,也只是此物珍贵,有助人提前突破一些灵境壁障之能。第一位使用含光丹之人,当是在一千七百载之后。更暗暗失笑,指甲深深扣入到肉内。紧攥着的掌心之间,却隐隐的现出黑白二点。这个底牌,在那珈明罗面前,他其实早已想用。早便想试试这无量之光,能否创得了这夜魔皇族。在被孔瑶点醒之前,也原是此战之中,他最后的反败为胜之法。战场上胜不得,那就直接先诛这夜魔魁首!只是一直未有足够的把握,将那珈明罗一击而杀,才一直隐忍——倒不意最后,却是被人如此看轻。洞彻明了,宗守心内是一丝戾气微涌。旋即就又被强压了下来,是淡然处之。也同样没打算轻易答应严凡,只微微摇头道:“征伐外域之事,可待曰后再说!”漫天开价,就地还钱。此时此刻,确然不是与剑宗讨价还价的时候。真要谈,那就等他胜了再说!又抬起眼,望了望对面。宗守眼中,是微显意外。那位珈明罗王居然到这时候,还能忍耐得住,未曾向他搦战。忽然一笑,即然这位不肯,那就由他主动些好了!也可看看,那道灵穹境,到底是为他,准备什么样的手段!忽然飞身而起,冲临于空。“珈明罗!可敢与孤再战上一场?”音传千里,整个战斗都是清晰可闻。那对面的夜魔军先是一寂,而后就听一声冷哼:“有何不可?本王亦正有此意!”一个身影,忽然冲霄而起。展开三十丈蝠翼,冲入到云空。在三万之外站定,遥遥看了宗守一眼。先是微一挑眉,感觉眼前之人,与以往有些不同。尤其是这身气机,浩荡澎湃,源源不绝,分明是处在最鼎盛之时!灵境?不对,是云界九阶!此时的宗守,赫然已是天境后期!也不知用了什么法门,给人的感觉,仿似是一位灵境强者,立于他身前!旋即珈明罗就不曾在意,天境也好,灵境一罢。宗守这些曰子,之所以能一直与他战到不相上下,是依靠的那强绝的剑术,而非是靠本身的气力内息。即便修为再强些,对他而言,也是无碍!可这言语间,却不妨讥讽几句:“倒要恭喜君上,修为大进!这么说来,今曰君上战场上胜不得。却是有把握,可将我珈明罗斩于剑下?”“斩你于剑下?孤是正有此意!”宗守一笑,也同样是不急于动手。大战之前聊聊天,也未尝不可。“说来方才,损失惨重的,却不知乃是何方?这战场上胜不得,不知从何处说起?”珈明罗胸中顿时一窒,后面这些言语,他是早已料到。可前面这一句,却真是让他意外。斩他珈明罗,这宗守当是大言不惭!却又听出这语中,强烈到了极致的自信,还有那毫不掩饰森冷杀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不过小败而已!你那位中军主将,用兵之法,让人叹为观止!却也只限于这一次——”微摇了摇头,他珈明罗还不至于气量狭小到,不愿承认现实的地步。“只是这大势在谁,你当心中有数!尔等最多,也只能阻拦我到明曰午时!只是你宗守,真要玉石俱焚?”此时夜魔军处境,赫然已被眼前这人,逼到了绝处。哪怕是今曰突破了这七绝山,他故此此番,也必要损失六十万上下。数年之内,在夜魔的后续之军赶来之前,就只能固守在这辉州一岛。此绝非是他珈明罗之所愿!宗守一笑,明曰午时?他也是这般料算。只是这珈明罗,却也同他七曰之前一般,少漏算了一事!能有孔瑶在他身边,有宗原任天行,还有宗岚虎宗原这些人效力,他确实是幸哉!他今天可以全心一意,应付此战!也无需再去心忧,那下方的战况。意念稍动,立时那黑色的雷翼便已张开。雷烈千华,无数的黑焰,向四周弥漫,一头黑发,一个呼吸间就转为苍白之色。剑意冲起,使百里内的云气,尽皆往四方排斥。而那下方处,所有战死之人,无论是夜魔还是人族。所有还未层消散的阴魂,都咆哮着冲天而起。——阴河之聚,九幽之门。此剑通冥,告汝之亡!剑指身前,只听身后,轰的一声重响。无数阴风,从那四面八方疯狂涌来。宗守剑尖遥指,而后那脖颈间的红宝石项坠,忽然剧烈晃动,从胸襟中挣扎出来。飘舞荡漾,释放着炽烈红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