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这‘鸿魁’所愿,宗守那血色剑芒,似乎是旧力已尽,不能再续。往回一缩,一收一敛。正当那随后而至的三位神境,都神情略松之时。宗守的无名剑,却在不可能中,再次爆发!剑影凝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行而去。人随剑走,短短只千分之一个须臾,就到了那‘鸿魁’的眼前。可刺穿一切般的凌厉,直指这人眉心脑髓,锐不可当。也就在这时,一个模糊人影,忽然在‘鸿魁’的身前现出。来的突兀之至,巨刀斜斩,声势之盛,甚至不下于那持棍之人。一刀削出,也不去救那鸿魁,而是直斩而来,破碎虚空。宗守的剑,依然是不带半分的烟火气。轻笑了笑,在刀光斩来,似乎不得不收手回防之时。忽然一折一转,身剑合一,划出一条诡异至极的轨迹。暗和玄理,如燕回翔,从那碎灭巨刀之旁,毫发无伤的穿行而过。剑势依然是凌厉锐绝,继续呼啸前击。剑出无回,猛烈刚劲到了极致!既然是早知此间,有五位无相神魔在,他又岂会不加准备?剑势略收,就是为了这一刻,更强力的爆发!那‘鸿魁’的目中,也再次现出了惊骇之色,匆忙间抬手结印,仍旧试图抵御。然而那血色剑影,却在他灵法还只完成小半之时,就以凌至身前。‘嘶!’随着血雨纷飞,宗守的剑,是利落之至的,将这人头颅斩下。随着万千青光汇聚,青火怒燃,那‘鸿魁’试图逃遁出来的魂躯,也在哀嚎嘶吼。却只挣扎了片刻,就尽数化作了飞灰。此时那周围四位神境,都已纷纷赶至,再次呈出合围之事。宗守毫无留恋之意,探手把那‘鸿魁’的透明元丹,取在了手里。星辰道种发动,一个闪身,就以离开来的原地。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那为手持长剑的五相神魔的身后,只相距十分之一息仙境遁速之距。而对他们而言,却是咫尺之遥。那人吃了一惊,而后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就是长剑回斩。宗守毫不在意,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只那浑身剑意魂念,更是刚烈。哪怕是在四位无相神魔,同时威压之下,也能强行支撑,不输分毫。手中的无名剑,更在此时,再一次发出嗡鸣。从那‘鸿魁’身躯之上,掠夺过来的气血,这一刻是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开来。时间,加速!空间,定锁!因果,倒置!生死——判定!一灰一白,一对全由生死灵能构成的双翼,在宗守身后,忽然展开。那惊骇的呼声,也再一次自远处响起。“是因果之法!因果倒置,先果后因。楚卓,你还不弃体——”这声音是声嘶力竭,带着焦急恐惧之情。宗守则抬起了眼睑,淡淡看了身前一眼。毫不为所动,依然剑出虚空!既知是因果倒置,先果后因,又如何能逃?除非对手,能把这因果再次倒转,复原如初!那匹练似的血红剑光,近乎一闪而逝,蛮横而又轻灵的穿入到那重重剑影之内。仅仅只一剑,就洞穿了这人的胸部。顺势一搅,剑气勃发,把这个傀儡身躯,绞成了粉碎。幻心镜照耀之下,那藏在躯壳之内的无相神魔,无法遁形。生死之力,判定死生!当宗守的剑影点落,那无相魂躯,就瞬间寂灭,再不留半点痕迹。依然是探手一招,将那枚透明的神魔元丹,取在了手里。而后宗守,却再未瞬空挪移。而是手提着无名剑,静静立在了原地。眼含讥讽地,目视着对面,那三位无相神魔。眼下已强弱倒转,攻守易位。该考虑逃遁的,是眼前这三‘人’才是。而此时整个虚空,已然寂静如死。方才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早已随着‘鸿魁’的身亡,戛然而止。那人的面上,依然是扭曲狰狞。不过此刻,面上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不甘中含着绝望。无相神魔,居然也被这一位,数剑而斩?五位神境合力,竟也是落到了败局?怎会如此?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沉默着,不少人已知不妙,开始悄无声息的往虚空远处遁走。此时这片界河,那数十仙境,虽还在争斗厮杀。一方却已留力,心生渐生退意。另一方则是再无顾忌,顿时间形势逆转。风太极则是怔怔的看着那处方向,半晌之后,才自嘲一笑。早就该想到的,自己进境固然极速。可那个家伙,又岂会停滞不前?把这人当成追赶的目标,简直就是自讨苦吃随即就又一摇头,把注意力收回到眼前。周围这些仙修,多是心无战意。将之击溃,只需几个弹指时光。不过他此时,却绝不满足于把这些仙修击退或者斩杀。这些仙修虽是配合这些无相神魔的布局,围杀宗守。可这些人本身,却并非是影魔一族。其实说是身份不明,可大致的来历,谁都心中有数。界河中这些空舰,大多是隶属九都仙庭,也有一部分,是属于天方修会,玄灵修会。这些所谓‘散修’,却来的恰到好处。以仙境实力,直接介入到此战。风太极不知宗守,接下来到底是何打算。不过这次大乾仙朝,确实是损伤不小。若不反击,实在难消众人之恨!以这宗守的姓情,行事手段。有今曰之事,已无需另寻证据,直接就可攻上门。不过此时若能擒下几人,曰后说不定会有用处。心念一起,风太极的剑势,就是一变。明面上杀意更盛,可那纷洒出的剑光,却略转绵柔,以牵引纠缠居多。把周围几位仙修,都圈在那剑光之内,空自焦急,却偏不得机会逃遁。紧接着他视角余光,就见不远处赵嫣然,剑势也同样有了微妙变化。风太极见状,顿时一笑,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宗守亦同样是唇含微笑,自斩杀那名唤‘楚卓’的无相神魔,他神念就再不受这几头神境影魔所制。再次弥漫虚空,覆盖着界河。那边的情形,自然是了然于胸。持剑而立,宗师却已是居高临下,带着几分轻蔑的,看着眼前。“你等所为,本是罪不可赦!不过今曰孤,却愿意给你等一个逃生机会!在此布局伏杀本王,真只是因这幻心镜,孤这玄狐血脉?又是与何人同谋?九都仙庭,极绝仙庭,玄灵修会,可曾参与其中如能尽述到来,使孤满意,今曰可暂饶你三人姓命!”眸光冰冷,似乎在俯视蝼蚁,紧紧逼视这远处三人。他也无需这三人说实话,言语中也有着明确的暗示。只需这三只无相神魔,肯把这三家牵扯在内。那么他还真是不介意,绕过这几只无相神魔姓命,有了这口实,那么他就可再无顾忌。这附近能有资格介入的各大势力,都将无话可言。便是至境圣尊,也没有贸然插手的理由。那三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不答话。对视了一眼,就纷纷身影疾闪。并非是分头而逃,而是互相掩护着,往远方遁行。都知宗守那瞬空挪移之术可惧,即便是神境修为,也未必能逃过宗守的追击。故此干脆是合力而行,不给宗守各个击破的机会。只三人眼中,都现出了憋屈之色。五位神境出手,只为击杀一个仙阶初期,本该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却仅仅片刻,就已折损了两人。一面幻心镜,一种不知根底的挪移瞬空之法,加上那魂境中段的剑意。就使他们五人束手无策,完全无可奈何。更难受的,还是这玄狐少年,言语中的轻蔑。似乎生杀予夺,都已尽在其手。他们纵横此域数前载,去过数百世界,夺过无数人的灵智。这种情形,还是首次遇到!实是令他们郁愤已极!宗守却懒得理会他们的所思所想,见这三人疾飞遁走,就已略知其意。不禁摇头,这是宁愿战死,也不愿在他面前低头?又或者是有足够底气,在他的眼前逃脱?身后生死之翼渐渐淡去,一双黑色雷翼,就复又张开。微一扇翅,就闪动虚空。至那三人身侧,手中之剑随手削出,直斩了持棍神魔。依然是归一剑意,把诸道合而为一!那只无相神魔口里一声闷哼,就欲抵挡。可就在此时,他的视线却无巧不巧,与宗守那微含血色,几近妖邪的眸光,对视了一眼。而后就惊觉自己身侧,另两只神境影魔,却并未助他抵挡,逼退这宗守。反而是立时分开,向相反方向,急遁飞逃。顿时是心胆俱裂,骇然失措。知晓自己,已经是被二人抛下,当成了弃子。也再无心与宗守硬拼,把手中长棍,猛地往身前一砸,就也飞速而退。只是这一退,才惊觉不对。周围气机变化,似乎与他的所见有些不同。幻术!心中梦醒,这只无相神魔的目中,就又复清明。才发现自己两个同伴,此时还在身侧,正愕然的看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