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张龙这才从刚刚的震撼之中挣脱出来，又闭上眼睛，在心中道：“原来大脑开发之后，增加的不光是异能，还有欲望。呵呵……欲望这东西果然可怕，竟然能让一只温和的小白鼠一下子变成嗜血的怪物。”“追求无上的力量，这也是我的目的，看来，我的欲望也不小啊。”摇了摇头，他又在心中苦笑。“不，”死至贱却皱眉打断了张龙，“你追求无上的力量，不是欲望，而是理想。”她又仰头，望着无尽黑暗道：“这天地间，有太多人分不清欲望和理想，所谓佛魔之别，一念之间，就是这个道理。想要达到一个目的，若是脚踏实地，一步步积累，一步步在历练和荆棘中蜕变，那这个目的就是理想。若是一心想着走捷径，不惜将其他生命踏在脚下当登天的梯子，涂炭生灵，邪恶蒙心，那边是欲望。”“嘶……呼……”张龙深呼吸，“死至贱，说的很有道理嘛。”“呵呵，”死至贱摇头苦笑，“我以前也不懂，所以才害死了那么多一心帮着我的朋友，是炙剑系统教我的。它本质是宇宙魔方，只要跟它靠的太近，有些以前不懂的东西，自然会引刃而解。”“你是说，这位小伙子的大脑有可能高度开发？”韩老头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张龙的思绪。回头看去，见韩老头正满眼灼热地盯着自己，那眼神，跟之前他看着那被欲望吞噬的小白鼠一模一样。张龙又看了一眼张倩，张倩微笑着点头，看样子，刚刚他沉思的时候，张倩已经跟这老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哈哈……看来今天真是我的好日子啊，竟然，竟然碰到了附和实验标准的活体人类！快快，快躺在这里！”仰天大笑一声，老头就伸手朝着张龙的肩膀探了过来，完全不管张龙是否同意，那随意而自然的行为，仿佛张龙此刻就是他手中的小白鼠一样。“唰。”张龙猛然调头，双目中目光如刀，直逼老头有些神经质的双眼。“咔。”老头的探出的手停在了空中，老眼中的亢奋瞬息间冷却了下来，一丝恐惧之色浮起，赶紧后退了一步，将目光看向了张倩。张倩跟韩老头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害怕，转而又看向张龙，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道：“张先生，您不会要反悔吧，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呵。”张龙冷笑，“我反悔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张倩顿时不淡定了，在她印象里，真的没见过几个言而无信的人，而且面前这位学生可是科武大学的学生啊，而且是武联会成员，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张先生，您不是说真的吧，我刚刚，刚刚都已经……做人不能这样。”顿了顿，张倩加重了嗓音，满脸理直气壮的质问之色。“哈，哈哈。”张龙咧嘴干笑了两声，“就你们这种变态，也有资格教我怎么做人？”话毕，张龙翻了个白眼，却是抬手一挥，将那试验台上的玻璃渣通通扫干净，又主动躺了上去。韩老头和张倩都愣住了，不是说反悔了吗，这怎么又躺上来了？“张小姐，之前你跪在地上给我做的那些，我现在忽然觉得无比的恶心，正儿八经的，所以，我就让你测一测我的大脑，从此以后，你我就两不相欠了，下次我若再看见你，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张龙确实很生气，此刻他脑海里，都还在浮现着那只小白鼠黑色玛瑙般的温和眼睛，还有后来它变身之后的恐怖模样。张倩脸红了一下，望着张龙忽然冷酷的表情，皱了皱眉头，然后抬眼跟韩老头对视一眼，便抬手将实验台上方挂着的一个半封闭头盔取了下来。黑色的金属头盔，上面安装了不少细管，细管连接着上方的能量机器，银白色的细管，很软，闪闪发光，足有十几根连接在那头盔上，整体看上去跟个倒放的章鱼一样。张倩很是谨慎地将那头盔戴在了张龙脑袋上。“张先生，放心，我们只是探测一下您的大脑开发程度，不会对您有任何伤害的。”表情颇为尴尬，张倩又勉强地对着张龙笑道。张龙翻了个白眼，悠悠道：“怎么？你们难道还想把我当刚才那只小白鼠那样对待？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玩儿小聪明，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嘶……”冰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凝视着张龙迸射着寒芒的眼睛，张倩不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话毕，张龙便闭上了眼睛，而见张龙闭眼，一旁的韩老头，那眼底再度浮起一抹病态的亢奋。“韩教授，可以开始了，只测试一下张先生的大脑开发程度，不比做其他的步骤。”张倩又跟韩教授强调了一边。可那老东西好像听都没听见，就低头在那操作台上动了起来。手指按动间，一条条湛蓝的能量顺着那些白色的软管流淌了下来，然后，整个头盔之上闪耀起无数星辰般的光斑。“这老东西，让死至贱吓唬吓唬他。”识海里，死至贱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黑暗。几秒钟之后，那头盔之上的光斑忽然大亮，连颜色都变了，本来湛蓝的光斑，一下子变的五彩斑斓，跟舞厅的跳舞灯一样，将整个房间照耀的五颜六色。“嗡……”一圈儿涟漪从那头盔周围散开，朝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虚空仿若变成了湖面。滴滴的声响传来，张倩和韩老头全都瞪大了眼睛，先是惊恐地看着张龙，旋即又将那惊恐的目光落在了条形的操作台上。一行数字，正在飞速飙升。短短十几秒之后，那一行数字定格在了38之上。“三十八，天哪……”韩老头满眼恐惧，讷讷地呢喃。张倩同样呆若木鸡，目光机械地挪动到张龙的脸上，眼底的恐惧更盛了一分，想着之前她蹲在张龙面前对张龙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情，心中竟是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大脑开发百分之三十八，而且看样子，张龙状态稳定无比，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这是什么样的天才？而就在刚刚，这位天才差点就在办公室失身给自己了，莫大的荣耀啊。“各项指标都稳定，大脑开发百分之三十八，生物能量消耗缓慢，甚至比常人都要缓慢，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奇迹啊！”韩老头急促地呼吸着，嗓音剧烈颤抖。接着，他一头炸开的白发忽然一抖，又仰头大笑，“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这个活体，肯定能扛住更高的大脑开发所需要的生物能量，这简直，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实验体，哈哈……我，我终于可以看到大脑开发到百分之五十以后是什么景象了。”他大笑着，然后突然就伸手，朝着操作台的一个红色按钮点了下去。“韩教授你干嘛？不要！”正盯着张龙的张倩发现了这危险的一幕，她失声惊叫，抬手就要阻拦，可惜，已经迟了。“嗤啦啦……”本来很温和的湛蓝能量一下子变的狂躁起来，那一根根白色管子上水流般的能量骤然转化成了电流，闪电般没入了头盔之中。“呃……”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直扑张龙灵魂而去，奇异的感觉，令人心颤的感觉，张龙的大脑皮层蓦然间蠕动起来，同时，他的灵魂里好像一下子被某种不知名的能量灌满了一样，整个识海膨胀，灵魂像是要爆开一般。同时，嗜血、杀戮、以及无尽的邪恶意识通通在识海泛起。虽然闭着眼睛，可张龙的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浑身剧烈颤抖，指甲疯长……“找死！”识海里的黑暗中，死至贱仰头看着那翻江倒海的血色，厉喝一声，下一秒，她猛然挥手。“哗啦啦……”排山倒海的声响传来，一团湛蓝的光华在死至贱的玉手之中盛开，就像是爆炸的能量球体一样，瞬息间，那湛蓝光华遍布四处。血色被轻易地逼退，识海的黑暗中，所有无端泛起的血色和狂躁的意识纷纷被那海浪般的湛蓝之色碾压于无形。不过瞬息间，张龙整个识海便恢复了平静。“砰！”一声闷响传来，张龙睁开了眼睛，一圈儿涟漪在他面前散开，扣在他脑袋上的头盔自动地弹了出去。一抹血色，慢慢地在张龙的眼底消散，恢复了他往日深邃清澈的黑眸。整个过程极为短暂，从韩老头按下那按钮到张龙睁开眼睛，不过一两秒之隔，可就是这一两秒里，张龙品尝了什么叫真正的丧心病狂。刚才他大脑过电的一瞬，满眼都是血红，一时间忘记了所有一切，记住的，只有血红的颜色和杀戮，还有无尽的邪恶的贪婪欲望。简直不能算是生物，更不能算是死物，那一瞬，张龙觉得自己就是个肮脏的恶魔。“张先生，您，您没事吧？”看着张龙眼底的血色散去，张倩吓到了，缩在一边，颤颤巍巍地问道。而另一边的韩老头却是眉头深锁，满眼惊疑地望着张龙，那眼里有兴奋还有不解。“他竟然扛住了，可是，可是他的脑子里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抵抗我的电流。”他看着慢慢坐起来的张龙，喃喃自语。“抵抗你妹啊，啪嚓！”刚坐起来，张龙便翻手一巴掌扇在了韩老头的脸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