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阳成居然执意要先杀掉云语堂才肯去收拾何冲,这可真是有点不太妙。何冲看似是中毒倒下了,表现的绵软无力,但其实他根本没事,水雷珠罩着他呢,甭说上界的毒,就算是天界的也奈他不得,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把暗中躲藏的人物引出来罢了。按照常理来说,坏人一般会对最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先出手,这凌阳成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这让何冲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尊主一定是在暗中隐藏着,何冲曾查探过却没有找到其踪迹,所以只能拖延,可现在这情况如果再拖下去,那云语堂的性命可就丢掉了,这可是在有些难办。“还是先抓住那孩子吧。”就在何冲一筹莫展的时候,田邝韧却开了口,“别出什么意外,你忘了之前交代过的?”“能出什么意外?这些人全都中了我的混毒!”凌阳成不屑,却还是把短剑收了回来,“原以为何冲真是百毒不侵,现在看来遇到了我照样是不堪一击!”“小心为妙,别出了岔子!”田邝韧仍旧坚持,“你忘了之前……”话没说完,但凌阳成的脸色却有了变化,而他也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何冲,确切的说是投向了他身后的穆煜祺。这显然是他们之前的禁忌,恐怕田邝韧没说完的话便是最能让他们顾忌的事情,这才让凌阳成改变了目标。“无所谓,反正都得死。”凌阳成哼笑一声,但嘴里的话还在逞强,“他都消失两个月了,说是进山,怕已经出不来了,还怕什么?”“他的本事你难道不清楚吗?”田邝韧警示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听到这话,何冲心中一凛,知道这两人说的正是乌君昊,看来这家伙的确是没从桃花源里逃出来,否则他的手下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抓住这孩子!”凌阳成把玩着短剑,慢慢的走向何冲,却指使手下扑向穆煜祺,“不得不称赞,一个小孩子居然让我们追了这么久,的确很让我意外。”“谁敢抓他!”何冲当然要极力维护了,张开手臂就想要挡住那些人,只不过他抬手都特别费劲,显然是中毒太深。其他人完全不能动弹半分,不要说挪动,连手都抬不起来,而何冲却表现的能抬起手臂,但依旧绵软无力。按理说这种异于常人的状态是很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但也正是他这个异常的状态彻底的打消了凌阳成心中最后一丝的疑惑。要知道何冲本身就是仙武境后期的高手,之前跟尊主战斗已经将自己的实力昭告天下了,换句话说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既然异于常人,那中毒后的表现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此时这样的状态是最容易取信的。那些保镖当然不会怕他了,直接一脚将何冲踹开,一把抓住穆煜祺就给抱了起来,可怜那穆煜祺眼神里满是恐慌,想要挣扎却一点劲都使不出来。“住手!”何冲费力的叫道,“有本事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下毒算什么本事!”“我又不是古武者,为什么要跟你比?”凌阳成讥笑道,“我们凌家自古就是用毒世家,难道你想让我舍弃擅长的跟你战斗?我又不傻!”“你究竟是怎么给我们下的毒?”何冲说话都相当费劲,一边粗重的喘着气,一边问道,“六阴压魂毒最少分三次散布,前两次都最少要等上半个小时,你只有最后散出了毒粉,之前你是怎么做到的!”“都说何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传的你神乎其乎,现在一看也就那么回事,不仅愚蠢而且无知。”凌阳成似乎很有解说的兴趣,没让手下带走穆煜祺,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件东西是假的吗?你以为两天前的那个宋青花我也以为是真的吗?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冲一愣。“没有两天前的鉴定就引不出今天的拖延,我让你鉴定这两件东西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最后那件真的素纱襌衣你肯定能认出是真品,而且到时候全服精力也会专注在其上,还记得田老抖衣服的那一下吗?”凌阳成得意的笑道,“那就是第二次下毒!”这才让何冲回忆起田邝韧当时的行为,怪不得一直怕那衣服坏掉似的用手小心翼翼托着,原来不是怕坏,而是怕里面的毒粉在未到的时间内散出来,而抖衣服的那一下则是为了散毒,怪不得会感觉和有灰尘被拍打飞扬似的。当时何冲的确都在关注着那素纱襌衣,完全没有关注到这些问题上。“那第一次下毒呢?”何冲追问,“你又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文徵明的画啊!”凌阳成这次就是得意的大笑了,“我为什么会主动说出如果是假的就当场烧掉?就是为了散毒啊,你当时难道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道吗?”这话一出,何冲的瞳孔登时收缩,正如凌阳成说的那样,当时的确是有一股很淡的味道散发出来,但那时候何冲的心思都在收拾凌阳成身上,却不想就此着了道。而这三次相隔的时间最少也有了半个小时,毕竟中间还有其他人上前鉴定的功夫,足够让这些人全部中毒了。第二次下毒后,时间稍微有点偏差,这才有了凌阳成说的那句‘时间不到’,等到第三次的红色粉末散出,混毒成功,所有人这才将体内早已堆积下来的毒性完全激发。“好狠毒!”何冲咬牙恨道,“不止把整个会场的人都放倒了,连你自己的保镖都不放过!”“保镖?你说钟坚白?”凌阳成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猜不到他已经跟你串通一气了吗,那天他受的伤根本就很怪异,再结合你的境界,他居然能活着回来,换作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而且就算他没跟你串通,我也打算杀掉他,他本就是我用来寻找这小子的备用人选而已,再加上这次来京,我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他为了自己门派才甘愿跟随,本就不是真的归顺,我留着他只是祸害,怎么可能不杀?”“你们这么疯狂的想要抓住煜祺到底是要干什么!”何冲咬牙恨道。“反正你都要死了,那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好了,也让你做个明白鬼。”凌阳成重新将短剑抽出,对准何冲的喉咙,却说道,“这小子是天剑派的嫡系传人,他身上……”话没说完,却被人打断,那声音如同指甲使劲刮着黑板一般的难听,却让何冲心中一喜,因为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是到了。“再说下去,你的小命也要留在这了!”尊主冰冷难听的声音在这会场的中央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