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川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这些下属们没办法猜测到了。刚刚那些亲密的人，在他眼前死去的场景，不时地浮现，就算想要压制下去，也难以成功。他想起大黑曾经教过一种自我记忆封印的办法，但这种办法，大黑说了，只有在万不得已才能用，那是毫无疑问地，一种灵魂上自我逃避的行动，用过之后，那怕只是封印很少的记忆，灵魂的勇气属性也会猛跌，这三大属性直接关系到灵魂的纯净度，也就是灵魂结晶的纯净度，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做。有这样的弊端，卓川当然不可能使用这种办法，这几个小时里，他只能一个人忍受这些精神刺激。不知道多久，他这种沉重的心情才稍稍缓和，又想到一件事，然后摇摇头。他想到就在一个多月前的试练场景中，新世界的大川替代他操控身体时，可是吸收了数万后备公民的灵魂之力，将他们的灵魂种子收纳入灵魂空间。实际上那些人的死亡，和刚刚那些同学的死亡形式是一样的。只是当时的他，是一点感触也没有，他很清楚那些后备公民的死亡，都是大川导致的，是大川要求的祭祀，来获取灵魂之力备用，并且靠这个打退了后来的叛乱行动。而大川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卓川这个主体利益的最大化，在它的推算中，反正试练场景中的通过率低得可怜，与其白白便宜了梦魔，还不如让它自己吸收，至少那些人还有灵魂种子留下，结局更好。当然后来的场景中止不在它的推算范围内。无论如何，几万人因为自己而死，卓川当时都没有动容，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而轮到他自己身边这些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死掉，就让他心情沉重到现在。这让他不由地感叹自己的心性，现在还是人一面的更多些。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无关的人死得再多，顶多是愤怒或者可惜几声，更多得还是无动于衷，而身边一个有关系的人走了，就可能要伤心很久。想到这里，一个死掉同学的熟悉面容，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王信，这个曾经多次帮助过他，也曾经让他多次尴尬的家伙，就在刚刚的死斗场中，为了掩护女班长受了重伤。而卓川现在自身的灵魂之力不过是他的两倍，还无法克服他灵魂的本能排斥，将肌体修复施展在他的身上，只能背着他走，但没坚持到走出死斗场，他就在卓川的背上死去了。这几个小时里，卓川刚刚产生太多感受。弱小，强大，目的，计划，将来，生存，死亡，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翻滚着，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笔记本电脑上突然出现的红色五|星级警报，卓川很可能继续在这种思绪中沉沦下去，可能要沉浸一天。一看是红色五星级警报，卓川立刻警醒，这是他和贾斯汀约定好的警报方式。五星就代表着有现实的生命威胁出现。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将那些沉重的情绪勉强压制下去，打开警报内容。“美国CIA和FBI两大调查机构正在秘密联手调查主人和我的关系”卓川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他连忙连接上贾斯汀，开始对话。“到底怎么回事？”“一个CIA的顶级特工领袖向我投诚，他告密说，就在前一天的时候，美国总统，国防部，FBI，CIA等诸多情报和调查机关的人在白宫秘密办公室开会，会上国防部汉斯少将提出了主人和我之间可能存在某些深层次的联系”卓川听到这里倒是平静得很，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之前展现的技术，虽然有足够的明面说法，但在有心人的眼里，仍然是有足够疑点的。比如心电预测技术的出现，就丝毫没有前置铺垫，他的解释只能够蒙蒙普通民众。如果不是论文的确是可重复验证的，专家们也是不会相信的。总之让人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水到渠成，和人类固有的大多数科学发现过程完全不一样，太过突兀。而贾斯汀同样是展现了跨时代的技术，这让人在私下里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卓川紧接着就问，“那个CIA顶级领袖投诚的原因是什么？”“他说自己的妻子患上了乳腺癌，现在已经发展到了4期，现有技术根本救治不了，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早就得知主人能够治疗这些绝症，但目前需要排队，名额有限，因此他向我告密，希望主人能优先为他的妻子治病”卓川刚要点头，立刻明白过来，他哼了一声，“真是低级的钓|鱼手段，好在以他们的技术，无法发现你和我之前在互联网上的通讯，否则这一下就被他们看出你我的关系”“？？？？”贾斯汀在对话中打出了不理解的话来。卓川摇头，“这是人类的小技巧，对你来说，想要完全理解还早了点，智商再高，被人骗得团团转，在人类中也很平常的”说完后，卓川简单地给贾斯汀分析了一下他们的实际用意。“人类真是太狡猾了，我觉得合情合理，动机，目的，完全正确，就一点没有觉察到其中有这样的阴谋，也只有同为人类的主人才能看得穿”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卓川无辜躺枪，但没什么笑的心情。贾斯汀是他创作的独立智能角色，有独立的仿人格特征，和它对话，等同于和一个独立的人格在进行对话，只是它会绝对服从卓川的指令而已。卓川给它解释完后，自己沉默了一下。它发出的警报很正确，既然对方是用这种简单的钓|鱼手段，来验证他和贾斯汀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联系，那么说他们其实已经确信了大半了。就算卓川识破他们这种手段，不上这个当，不与那个投诚的特工联系，也不能妨碍他们采取具体的现实措施了。想到要面对无数影视作品中的FBI，还有CIA这两大美国调查机关，一个是对内的执法机关，一个是对外的间谍情报机关，那一个都是威名远扬的。卓川固然有实力，但仔细一想，就知道了贾斯汀的五星级红色警报一点没错。现在的他，肉体固然强化了不少，但对方一颗远距离狙击子弹就能要他的命，当然他不一定真地死亡，灵魂可以跑到新世界的躯体中。但这也意味着他在现代世界中的根基彻底丢光，只身一人在新世界中奋斗，和其他人又是几乎一样的基础了。这是卓川绝对不能忍受的，今天这个局面，他早有考虑过，实际上就算他不抛出贾斯汀来，以他逐渐拿出来的技术，早晚也会遇到这个难题。这就是在都市中，靠着黑科技这种手段迅速崛起后，必然带来的一个问题，卓川对此早就有了盘算。想要建立一个巩固的后方基地，这个问题早晚得面对。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个简单省事的办法，就是从新世界中找一些破坏性的武器出来，直接来个世界末日，将全部人类上层架构洗光光，重新建设势力就够了，这样没人有能力疑惑他的黑科技了。但卓川不可能这样干，世界末日的办法，误伤太大，他需要很多灵魂之力，但一个从出生到成长有灵魂之力，在新世界中尚且要十几年，新世界人口生产是流水线的，根据需要进行人口的再生产，随时保持着万亿规模的动态水平，不会减少，也不会过分增多。现代世界没有这个能力，人口生产是自然繁衍，那速度更慢，来个世界末日，恢复到原本人口怎么也要四五十年，卓川不可能熬那么久，再加上技术和资源的重新建设挖掘，都浪费时间。卓川最初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慢慢和上层合作，他有着悠久的生命，有足够的优势，将那些老家伙耗死，然后布置起自己的势力来。后来新世界的局势紧张，卓川又发现了新世界和现代世界历史重复的问题，开发出贾斯汀，它本来是用来做灾难预报的。但在卓川的新盘算下，又开始担当更多的责任。卓川发现它的效率，要比自己高得多。而它这种效率行为，显然激化了这种矛盾。不过卓川当然不后悔，他有办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