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位小公子请了。”
就在这时,一个道人走了过来,正是苍松!
“你是何人?”
陈子通眼睛微眯,手就伸向包裹中的短刀。
这杀气与武功,顿时令苍松一个激灵,同时心中一喜:‘原本这潜龙还需八年成长……我一直担心此次前来,是否有揠苗助长之嫌,但见此姿态,倒还真是蛟蛇性子,值得投资……’
当即行了一礼:“贫道苍松,因为听闻小公子提及陆州集异人,因此冒昧前来……小公子可知,纵然你此时去陆州集,也找不到那道人……”
“哦?为何?”
陈子通来了兴趣,随口问道。
“那陆州集的道人名为虚灵子,早已去了京城!”苍松略带嫉妒地笑道:“还封了真君呢……”
古代消息传递落后,更何况也少有人能将陆州集方腊与名动京师的妖道真君虚灵子联系在一起,因此陈子通还真是吃了一惊:“此言可真?”
“自然是真的。”苍松笑吟吟回答,又仔细端详着陈子通的面相:“实不相瞒,贫道擅长看相,这位小公子天庭饱满,头角峥嵘,未来恐怕非池中之物啊!”
“你这道士……”
陈洪听到非池中之物的评价,心里一动,面上却丝毫不露神色:“骗吃骗喝到本官头上来了?”
“原来是本地父母官,失敬失敬。”苍松不以为意,又是行礼:“不过贫道靠这一双招子吃饭,还从未看错过……若所料不差,令公子发迹,就在这三日之内了,哈哈,哈哈……”
说罢,也不管目瞪口呆的陈洪父子,直接大笑离去。
……
两日之后。
县衙。
陈子通拿着一柄百炼钢刀,正在庭院之中练武。
他学的是军中刀法,一招一式并不好看,但简单实用,阴狠毒辣。
刀风破空,呼呼有声。
不知道为啥,当日听了那道士的评价之后,陈子通心中就宛若被点燃了一团火,越烧越是滚烫。
大丈夫立足当世,岂能屈居于人下?
他这一生,总得干一番大事,方才不辜负这一世!
‘若我未来大业可成,请斩断此树!’
一招用老,陈子通看到眼前一株梅花,其枝丫虬结如蛇,不由心中自语一句,一刀劈出。
噗!
刀光一闪,这株梅花树直接被一刀两断,倒了下来。
“莫非……真的天意在我?”
望着梅树断口整齐的年轮,陈子通不由喃喃。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跑了过来:“公子……老爷请公子前堂见客!”
“我?客人?”
陈子通擦了把汗,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换了衣服,跟着丫鬟来到厅堂。
在厅堂之中,他父亲陈洪正在与一位武官说话。
这武官脸庞黑红,带着一股煞气,声如洪钟,上下打量了一番,就笑:“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我家节度使也是一番好意,还望县尊莫要推辞……”
“此事重大,还请容我父子考虑三日。”
陈洪咬着牙,将这武官送走后,陈子通一头雾水地问道:“父亲大人,出了何事?”
“哼,还不是你的事。”
陈洪摇摇头:“一路打闹,名声都传到凤翔军节度使耳中去了,特意派了人来,想征辟你为书掾……我陈家虽然不是书香世家,书掾也不是武职,但怎么能与大头兵为伍?”
“军中征辟?”陈子通眼睛一亮,他对军中一直挺有兴趣,奈何父亲不许,还想着他举业。
奈何自己虽然读了几本书,但对那种科举文章一点兴趣都没有,连秀才都考不上!
不过此时,又有些疑惑:“节度使为何征辟我?莫非是想拉拢父亲?但一地节度使如此,置知府大人于何地?”
“我儿果然聪慧,这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陈洪捋了捋胡须:“为父也是不解,因此才用缓兵之计,而不是断然拒绝……”
“县尊大人,官府急文!”
没有多久,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送上一封公文。
陈洪看了之后,脸上大惊,忽然面北而拜,哭泣道:“官家啊……”
“父亲大人?”
陈子通跟着跪下,满心疑惑不解。
“官家……驾崩了!”
陈洪三拜九叩之后,这才起身,眼眶通红:“消息刚刚才传到县一级,但府中与节度使那边肯定早就知道了,那节度使包藏祸心,拉拢地方主官,怕不是想为藩镇乎?”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陈子通以拳击掌。
“我儿……你莫非真想去当个书掾?为父万万不许,这凤翔军兵不满万,武备废弛,哪里是禁军之对手?”陈洪压低声音:“你可不要自误,遗祸宗族!”
陈子通眼珠一转,作出恭敬姿态:“请父亲放心,儿子知道利害……”
……
县衙,不远处的茶摊上。
苍松道人默运玄功,望着县衙气数。
只见一片白红海洋之中,忽然传出一声似龙似蛇的嘶吼,有蛇影一现,不由满意颔首。
‘乱世之中,兵权最重,现在大家还习惯性重文轻武,谁先反应过来谁最得利。’
‘这书掾虽然只是吏,但靠近核心,一旦节度使青眼,提拔飞快!也不怎么惹眼……’
‘唉……还是天时不够啊,若给潜龙八年默默读书、养望、聚才……又何必行此借鸡生蛋之计?天下有乱,直接揭竿而起,一呼百应,瞬间就可成了大势!’
‘此时只能默默铺路,将一些将星种子、王佐之才、谋主之士,暗中送入潜龙麾下……这些如今都是青涩,只能在战火中历练了,能者上不能者死……唉……想要成龙,必要经历雷雨磨难啊,纵然折了,也是没有办法……’
一念至此,苍松不由又想到了当日所见那个反王之命的年轻人。
若能找到对方,以其反王命格为真龙开路,披荆斩棘,这计划就更加完美了,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