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躺在软榻之上,旁边正有几个美人,一人打着扇子,一人切着刚冰镇过的瓜。
他一边吃瓜,一边看着一只鹰隼落下。
没有多久,一位书吏匆匆来报:“丞相……大事不好,大东乡民抗税造反了!”
“哦?”
亚伦面皮都不动一下:“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在本丞相准备北伐之时造反?”
他此时位置高了,看事情不看表面,只看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谁是第一获利者,谁是第二获利者,然后拉长时间线,谁是第三获利者!
基本而言,沿着这三条线追查下去,都能找到真凶!
而现在,有资格当他对手的人都不多了。
“金王?三教?鬼神?或者联手?”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瓜,起身擦了擦手:“等我午睡之后,召集府衙官吏议事!”
“唉……为了梁国,我连午休时间都压缩了一炷香,我牺牲太大了。”
……
一觉睡醒,亚伦来到衙门。
只见公堂之上,已经汇聚了不少官吏,看起来都十分年轻。
其中太冲占据首位。
如果没有其它,将来这第一任徐州州牧,八成也是他来做了。
“太冲,说吧!”
等到众人行过礼之后,亚伦随意摆了摆手。
“启禀丞相……此事,似乎是官府不对在先!”太冲说到这里,心中也是愤怒。
“哦?说……”
亚伦弹了弹手指。
“……税曹丰二郎,假公济私,增加了夏粮税收……然后地方税吏催逼过甚,还打死了人!”
太冲躬身道:“大东乡乡民由徐长春领头,抬棺去县中讨说法……这徐长春原本是前松秀才,事母极孝,家贫,却仍仗义赠金友人,在大曲府都是出了名的,有一诺千金之说,他本来也只是去县衙上书,但不知怎么与衙役起了争执,突然就死了,有传言说是衙役所杀……乡民因此暴动!”
“然后县兵就出动镇压……造成血案,此事立即传播整个徐州,令民怨沸腾!”
……
亚伦揉了揉眉心。
县兵都是六甲神兵,难免不太智能,或者说傻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能说中了圈套,历来面对起义,官府军队就没有不镇压的。
关键时刻,还是必须敢杀人,才能最快限度压下,避免扩散。
如今还传播开,显然是有人居中主持!
“除此之外,丰二郎乱政,就没有人发现并上报么?”
亚伦忽然看向太冲:“还是伱等念在同为太学生之谊,不说帮忙遮掩,但故意不作为,还是有的吧?”
“道主恕罪!”
这话一说,太冲跟其它官吏都跪了,一个个汗出如浆。
“这还没得天下呢……”
亚伦叹息一声。
不用审都知道,那丰二郎必然是对大梁忠心耿耿,之前来战区做官,本来就有豁出命的觉悟。
他可以为大梁献出生命,但也不妨碍他为自己捞银子。
这人心复杂,着实难说。
‘而这才是我的大敌啊!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