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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街一百五十八号。
新装的,厚达一尺的合金大门‘隆隆’向一侧滑开。
大队四轮马车从大门驶入,随后分成了两队,近百辆马车驶向了一旁的宿舍楼区,另外十几辆四轮马车,则是驶向了乔居住的别墅区域。
黑森坐在马车里,透过玻璃窗,端详着青松街一百五十八号的内景。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一层琥珀色的幽光,偶尔他的瞳孔会‘咔嚓’的眨巴一下,化为竖起的梭子状。每当他的瞳孔变化时,他的眼神中,都有一股霸道、暴虐,居于食物链顶端的野性气息隐隐流出。
在他的视野中,黑暗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藏身在各个角落里的哨兵。
各处的陷阱和预警的装置。
还有一栋栋大楼之间挖掘的壕沟,以及拉起来的铁丝网。
大群凶狠的獒犬喷吐着热气,在黑暗中无声的穿梭着。它们发现了黑森乘坐的马车,数十头獒犬吐着长舌头,欢快的扑了过来,跟着马车一路小跑。
黑森冷哼了一声。
司耿斯动用秘法,向他汇报的情况,很不详实,毕竟距离太过遥远,能够传递的信息有限。
从帝都南站到青松街一百五十八号的路上,黑森详细的听取了乔在海德拉堡所有遭遇的详细汇报,对乔在海德拉堡的所作所为,有了较全面的了解。
“弄得和打仗的战场一样。”黑森掏出一根雪茄塞进嘴里,但是他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蒂法和薇玛,他将刚刚掏出来的火柴盒,又塞回了外套的口袋。
“我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人感到不安全,不踏实。”黑森叼着没点燃的雪茄,嗅着浓烈的烟草气息,低沉的嘟囔道:“想到我的儿子,居然被人逼迫到这一步……嗯,这里是乔在帝都的居所,这里是乔在帝都的‘家’。”
“家,应该是温馨的,温暖的……一个男人,在外打拼一整天后,回到家里,应该是放松的,从肉体到灵魂的放松……不应该是这样,回到家后,还要随时准备着和人开战!”
黑森的手指,重重的敲击着面前的小方桌,震得小方桌上的几瓶美酒乱晃。
坐在黑森、蒂法和薇玛对面的,三名威图家的老人,同时尴尬的笑了几声。
“老板……”身形魁梧的独眼大汉很无辜的摊开了双手:“我们都是……”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海德拉堡,帝国的帝都,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不开眼、却又贪婪成性的蠢货,更是比帝国的其他地方多出百倍、千倍。”
黑森耷拉着眼皮,低声嘟囔道:“乔从图伦港出发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他会碰上麻烦,只是没想到,他会碰到这么大的麻烦。”
“那个威纶大法官?”黑森看向了面前的三个家族老人。
“他被监察部羁押,监察部正在收集他的罪证,大概在新年庆典后……”依旧是独眼大汉开口汇报。
“收集罪证?公平审判?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黑森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三位家族老人,大声的挥动双手嚷嚷起来:“啊,啊,我亲爱的兄弟们,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奉公守法的……帝国良好公民了?”
“让他去死。”黑森用力的挥动了一下手臂,眸子里闪烁着狠戾的凶光:“是他们不讲规矩在前,那么,我们同样可以不讲规矩。”
坐在黑森身边的薇玛,用手指重重的戳了戳蒂法的软肋。
“蒂法,你经常说,维护帝国法纪……”薇玛朝着黑森挤了挤眼睛。
“维护帝国法纪,是为了保护善良的好人。”蒂法把玩着手中的小法槌,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于坏人……尤其是伤害了自己家人的坏人,偶尔不遵纪守法,也没错啊!”
“欸!”薇玛瞪大眼睛,一脸呆滞的看着蒂法。
蒂法举起手中小法槌,‘咚’的一声敲在了薇玛的脑袋上,打得薇玛‘吱儿’一声怪叫。
四轮马车摇晃着,通过一座坚固的原木吊桥,越过了一条宽达三十尺的壕沟,来到了一座三层小楼的门前。
这座小楼,还有附近的几栋小别墅,都被又宽又深的壕沟围绕,壕沟外,还拉起了十几层铁丝网,几处视野开阔的关键位置,更建起了高高的哨塔,上面有手持重弩的哨兵值守。
“战场!”黑森撇了撇嘴:“那个威纶大法官的亲属……”
见到这等森严的戒备,黑森心头又有一股无名的恶气冲了上来。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那么,欺负自己儿子的那些人的儿子,也应该被好好的欺负欺负。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图伦港和嘉西嘉岛那边的民俗。
人家捅了你一刀,你必须还给人家三刀,否则你就是注定被欺负的软蛋,谁都可以欺负你。
黑森不是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