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平安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黑鱼,做成了水煮鱼片,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做法,味道却比以前提升许多。鱼肉当中,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异常鲜美,让人欲罢不能,忍不住一口气把整份鱼吃光。王平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似乎以前有过更强烈的滋味,只是想不起在哪里,更记不起当时吃了什么。神农矿泉水太少,舍不得多使用,如果多倒一些养鱼,那养出来的鱼,价格肯定可以远超市价。不过眼前这些鱼,味道提升有限,王平安并不准备提价,按普通的野生鱼价格,卖给朱老板就行了。自己做生意,一向以诚信为本,绝不偷奸耍滑,而朱老板也是一个豪爽诚信的人,彼此守信,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八点多的时候,朱重九就打来了电话,告诉王平安,他开车一会就到,让王平安把鱼准备好,放在路边,他急着回城送食材。当王平安把几个大桶和大盆搬到桃园大门口时,朱老板的皮卡车就已到达,停在桃园路边。皮卡后斗,装有几个黑色透气的尼龙袋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动物的怪叫,不知收的是什么野生动物。有很多野生动物都是保护动物,捕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这种事情王平安绝对不做,但也不会多管闲事,举报自己的客户。“朱老板,鱼都准备好了,比前两次的多点,也有几个大家伙,跟你按一样的价格算,不会让你吃亏的。”王平安站在桃园大门口,笑着说道。朱老板下了车,笑着回应一声,然后从后斗里取出几个叠在一起的铁皮桶,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思,总觉得你卖我的鱼有问题,想了好久,总算想出原因了。”王平安皱眉,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的鱼,都是清理池塘捕捉的,纯正的野生鱼,没有投喂过饲料,哪里有问题了?你要觉得有问题,这鱼就不卖你了。”朱老板慌忙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质量问题,而重量问题。你每次称重,都没有去皮,是不是?”“去皮?活鱼去皮就死了,你不想买,也不要找这种借口。算了算了,你走吧,今天这鱼不卖你了。”“……”是啊,鱼去掉皮就死了,自己怎么能提这种过分的要求呢?朱老板突然觉得王平安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呸,有道理个屁啊,自己说的去皮,是说水桶的重量啊。朱老板终于想清楚了,千万不能再被王平安带节奏,不然自己就被他忽悠瘸了。“水桶,我说的是水桶啊。你称鱼的时候,不该带水桶一起称的。”朱老板大声解释道。“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行,以后再卖鱼,我不卖你水桶了。”王平安说着,就去桃园里找来几个摘桃子用的大竹篮子,把鱼倒在竹篮子里称。水也倒出来了,水桶也扔一边了,这一回,朱老板终于满意了。看,原来王老板只是不懂得去皮的道理,我就说嘛,乡下人是淳朴善良的,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生意来往还是可以继续保持的。称完重量,因为这次黄鳝昨天吃了,重量少了一些,所以这些鱼总共卖了一千五百块。朱老板付了钱,王平安把几个大竹篮子帮他拎上车后斗,在放鱼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黑色尼龙袋子破了一个洞,一只外表凶悍的大鸟从洞口探出脑袋。脑袋上的羽毛虽然脏乱,但双睛依然锐利,发出嘎嘎怪叫,疯狂的挣扎着,想要从袋子里逃脱。“朱老板,这只怪鸟好像是鹰吧?这东西也能吃吗?肉太柴,根本嚼不动,你别什么野味都收啊。”王平安说着,伸出手,想帮这只怪鸟脑袋上人毛梳理一下。那怪鸟却是一缩脑袋,带着仇恨,猛然啄向王平安的手掌,快如闪电。“呀,这么凶啊!”王平安右手一滑,侧过去几厘米,手指散开,一下子夹住了它的脖子。怪鸟挣脱不开,只是目露凶光,依旧狠狠的盯着王平安,以及随后赶到的朱重九,充满倔强和不屈。“咦,还真像鹰啊,收货的时候,我没细看,打开袋子扫一眼,见是野味活禽就称重给钱了。这玩意,十个当中有八个都是保护动物,但肉确实不好吃,买来太亏了。”朱重九一脸不高兴,好像被骗了十个亿。“这鸟挺可爱的,送我吧。”王平安说着,就把袋子解开了口,把这只凶悍的大鸟揪了出来。仔细一看,也并不算大,只比野鸡大了一圈,右腿被什么东西勒的血肉模糊,露着骨头,身上的羽毛,少了一片,灰金相间的羽毛,充满野性之美。“腿瘸了,太可惜了,养着也没啥用了。”朱重九自然知道鹰隼类断了爪子,意味着什么。王平安说道:“我养了一园子小鸡,再养只老鹰,可以让它们经常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保持活跃锻炼,这样鸡肉肯定更好吃。”“……”还可以这样操作?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是这么玩的吗?朱老板一脸困惑,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王平安的脑洞太大,总觉得跟不上他的思路。来不及多想,朱老板的电话响了,店的厨师长又催促他,让他早点把野味食材送回去。于是朱重九跳上车,向王平安招呼一声,就飞快的开车离开了。在路上,朱老板才有时间思考今天的交易,感觉还是不对劲,虽然没有水桶,但自己车后斗里,为什么多了几个大竹篮子?几个大号竹篮子,似乎并不比铁皮桶轻多少吧?感觉好吃亏啊,心好慌,怎么一遇到王平安,就算不清账目呢?此时,王平安不知道朱老板又开始纠结了。他揪着挣扎不断的老鹰,让刚刚赶来的来旺收拾大门口的一堆水桶,自己家的就送回铁皮屋,借王洪亮家的就还给他们。嘎嘎,嘎嘎。老鹰挣扎得厉害,叫声也异样的凄厉,像野鸭一样难听,时不时找到机会,还想往王平安手上啄几下子。“别闹,再叫唤就杀掉吃肉!”王平安狠狠在它脑袋上弹了一下子,老鹰一下子就被弹晕了,半天都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