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赵雷向威灵顿大公爵告辞，与妮可登车而去。

布里克小姐有些不舍，可是她不方便同行，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去送赵雷。妮可小小地邀请了一下，可是她在众人的面前，却出于少女的矜持小声拒绝了，让她自己也暗暗后悔好半天。

墨茜伽罗倒不太在乎，因为她的另一处庄园与赵雷的新居相距只有几百步，完全是相隔的邻居。

她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去接近那个随时随口就能拒绝她的奇男子，他完全无视她的精神诱惑，甚至无视她的美貌，更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勾引欲望，非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可。

太子妃姬梦露对于赵雷不用正眼看她的行为，感到一丝丝的愤怒。

从来都是她如此对待男人的，谁不知这个龙枪之子比她更加傲慢。

威灵顿大公爵则大喜，因为赵雷已经决定，参加大拍卖会，而且交托他作中间担保人和公证人。在这个虔诚之子死在黑寡妇的毒吻之前，他自己也可以拥有一定的收入。而且他越跟赵雷走得近，那么别人就越不会把日后的虔诚之子的死亡怀疑到他的头上。

在回去的马车上，妮可低着头，一路都不作声。

赴宴结束，那么她又由赵雷的女伴，变成一个仆人，一个与他相距遥远的仆人。在戴上了那么羽毛的面具之后，妮可曾经感觉到自己由一个丑小鸭变成了一只白天鹅。她离赵雷是那么的近，触手可及。

他坐在自己地身边，或者由她挽着他的手臂。

在墨茜伽罗意图勾引他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维护他而挺身而出，不管有理没理，都力争到底。她完全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女仆，而只是他的女伴。他也没有对待仆人的感觉，当她的手因为打碎魔镜受伤流血时。他还会温柔地给她的小手包扎，尽管他自己就一身是血。

可是，当宴会结束，当重新回去那个庄园，她，又由一个白天鹅变回一个丑小鸭。

她又由他的女伴，变回一个身份低微地女仆。

“怎么啦？”赵雷发现妮可似乎有些不对劲的样子，问道：“你的手还疼吗？”

“不是。”妮可轻声道：“老爷。我可以一直戴着这个面具吗？我是说现在戴着……等到了家里，我会脱下来的！”

“你很喜欢戴面具吗？”赵雷不明白妮可的心中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我的同意。虽然对那些家伙说你们是我的仆人，但是那只是说说的。你们不必在意，我没有奴役别人地那种想法。而且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你们只要做你们喜欢的事就行了。”

“可是，我们更愿意能够为你做些事情啊……”妮可心中其实更愿意赵雷视她是自己的仆人。最少那样，他不会什么都不用她做，把她完成当成陌生的外人一般。

他出去与人打斗，一身是血地回来，可是却无须她动手清洗，一转身就回去他的领域空间去了。

再在第二天出来，他的身上，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丝的血污。衣服头发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妮可宁愿自己是那个伺候他地女仆，而不是他客客气气说话的对象。

虽然路很长，可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

尽管妮可很渴望马车能走得更慢一点，在他身边更久一点，可是路终于也有走到头的时候。她带着一丝丝黯然，看着他欢快地跃下马车，再向他的同伴奔去。哈哈大笑……那个半兽人琥。还有那个只会说魔法语言的帕特拉尔，那个开口闭口就说金币的矮人。还有那个胆小又贪财的盗贼，他们才是他地伙伴……

还有住在领域空间里的女子，那些给他清洗血污换过衣服和梳理头发的女主人们，才是他的女伴。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丑小鸭。

梦想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白天鹅，张开翅膀高高飞翔的丑小鸭……妮可想到这裏，美眸之中，有一颗泪水极速自那个羽毛的面具滑落，滴在她的小手之上，粉碎。

或许，就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就已经是一种无比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