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儿,你那个木头住客呢?又到映月湖浮水去了吗?”决心捉弄赵雷到底的众女一大清早就来了,但发现赵雷不在,问起美丽的女侍关于他的行踪。
“瞧你们说的,他可不是木头人!”女侍波儿不太满意众女对赵雷的称呼,但仍然乖乖回话道:“来天上人间的男子那么多,象亚奇先生这样的‘木头人’可不多见,反正我是从来没有看过对你们不满兴趣的男子。德芙导师来过,就在刚才,她和两位女学生带亚奇先生去看艺术展去了……”
“像他那样的人,还懂艺术?”金发女子故作惊讶地哼道。
“洁茜卡,摩儿,我们快去瞧瞧。”粉红头发的小姑娘拉着看书的绿发女子她们赶紧追去,女侍波儿看着她们的背影,久久凝视,才说了一句道:“表面清高得要命,但一看见好男人就强盗似的……”
天上人间的艺术殿堂,赵雷正随着德芙导师和茉莉她们参观。
一路上,他看了不少雕塑和用花草修剪出来的动物形态,对于地面上用各种颜色的鹅卵石铺出的各种图案也仔细观察。茉莉则很高兴与赵雷一起逛,不论做什么,只要有他在,那么她就感到格外的开心。风信子极度恼火艾米那个家伙重友轻色,和众人一起跑去参加看马术表演,也不陪自己看艺术展出。
“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一点点什么艺术的感觉来呢?”德芙导师笑问道。
“恕我直言,如果说开始进来时,我还抱有相当大的期待之心,那么现在看来,我是做错了。”赵雷指着面前一个扭曲的雕像。叹气道:“如果我知道这个雕像就代表烈火狮子的话,我也会跟艾米一起去看马术表演的。”
“这雕像有什么不对吗?”在殿堂里还有稀稀几个人,一听赵雷地话,围了上来,其中一名老头子问道。
“没有不对。”赵雷摇摇头,道:“我只想说,烈火狮子不是这样的。”
“这叫做抽象艺术,你当然不懂!”其中有个鹰鼻深目的家伙冷笑道:“以不具原物形态的东西。反映出某种人类想象力以外的事物,通过想象的张力,把原物形态彻底抛离,将那种深藏的内涵挖掘并宣泄,叛逆地延伸到极点,引起灵魂的颤动和共鸣,这就是抽象艺术地魅力。嘿,这些你根本不懂。用原物如实地雕塑,只是三岁小孩子捏泥巴的做法。”
“很抱歉,我没有感到灵魂的颤动和共鸣。”赵雷失笑道:“同时,我不觉得三岁小孩子画的画,捏的泥巴有什么不好。如果这个烈火狮子的雕像不标出名字叫做《咆哮的烈火狮子》。相信除了作者,世间没有人能认得出它雕塑的是烈火狮子,而不是一堆烂泥!”
“你敢污辱我地作品?”那个鹰鼻深目的家伙怒吼道:“看来我得让你见识一下我‘野兽’康定斯基的厉害!”
“原来你是这雕塑的作者!”赵雷一听,大笑道:“我认为你这个抽象艺术跟找抽艺术差不多。本来我今天的心情不错。可是现在却变得颇是恶劣,很想找人暴打一顿。这位野兽先生,我很期待你发出决斗地邀请,因为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就将你抽打一顿,你是否有了挨揍的心理准备?”
“你?”鹰鼻深目的家伙显然是个胆小鬼,马上退缩道:“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会与人野蛮地决斗。你敢动我一根头发,就抹杀和迫害神圣地艺术!”
“我不揍你,那就是觉得会污了我的手!与抹杀和迫害神圣的艺术无关!”赵雷淡淡一笑。道。
“年轻人,你的说话很直,没有虚伪和讨好,很对我的胃口!”老头子又指着边间一副巨画,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是一些颜料的泼溅和涂抹,问赵雷道:“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我不觉得它是一幅画!”赵雷看了一眼,马上把目光收回了。就像贵妇人看到倒掉的油瓶一样摇头。
“什么?”此时又有一个衣服上沾有颜料的八字胡子中年人跳了出来。大吼大叫道:“你这个小屁孩,你应该回去画你幼稚地小人画。你,你,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艺术!我敢说,你对艺术压根儿一窍不通,却敢在此大放厥词!”
“库普卡,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老头子给那个八字胡子的中年人一拐杖,他极其威严地大喝道:“如果需要,我会请你發表意见的!现在我想听的是这位年轻人的看法,这裏是艺术殿堂,拥有足够多的自由,你们可以自由创作,当然,进来观看的人们也有自由的言论發表他们地看法!艺术不容扼杀,但是别人地言论自由也必须得到尊重,尽管他的话不一定符合你地心意。”
“看来你们这些门可罗雀啊!”德芙导师嘻笑道:“以前热闹的艺术殿堂,现在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也许,你们得想一想,为什么你们的艺术会不受世人的欢迎!”
“我们的艺术具有超前性和高远性,现在的人们根本就认识不到我们的境界!”有一位秃顶脑后生有长发的男子站了出来,分辩道:“人们只会在平凡又枯燥的生活中寻找刺|激和乐子,忽视了艺术的存在。你们不接受抽象主义,那是因为你们认识的不足,你们无法理解无愿望、无定型、无特指、仅以一种扭曲或者色点重叠,让雕塑或者图画充满活力,表现出超越常人理念认识的境界和内涵。你们看这边琼米罗先生热抽象的力作《马头少女》,他通过无数的立体描画,以其独特的理念,表现出惊人的情感。”
“啊,马列维奇你太过奖了。”言语刚落。马上有一人又站出来,故作谦逊地道:“我的《马头少女》与你在冷抽象上取得地成就,是微不足道的。我的创作只是对自然的减约、提炼和重组,而你的《斑斓》,则舍弃了一切一切,纯是色彩形式构成,表现情感既冷漠,又理智。你和蒙德里安。才是我们抽象学派的巅峰。”
“年轻人,你觉得他们说得怎么样?”老头子问赵雷道。
“我觉得他们应该把抽象学派,改变抽风学派!”赵雷一说,茉莉差点笑得摔倒。
“什么?你懂个屁!竟然公然指责我们神圣的艺术!你到底是什么人?在那个艺术学院出来的?”几个人勃然大怒,纷纷口讨赵雷,一副吃人样。
“郁金香魔法学院地学生,刚刚进读两个月。”赵雷微微一笑道:“虽然不曾读过艺术学院,也不曾受到名师的指点。各位。我想说,真正的艺术我也许不懂,但是你们这些无聊透顶又浪费材料的作品,估计除了疯子,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能弄明白。也不会有人喜欢。”
“导师,我请求以污蔑艺术的名义,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赶出去!”八字胡子的库普卡气得脸色发紫,怒道。
“要出去的是你们!都给我滚!创作出这些垃圾一样地东西。还不让人评说,真是岂有此理!我怎么当初就同意资助你们这些夸夸其谈的家伙自由创作,真是晕了脑子!”老头子人瘦身矮,但是脾气不小,几拐杖就把那些自认为境界极点的大师打了出去,吓得他们惶惶而逃。
“我也看不到这裏有什么好东西,这裏展出的东西简直乱七八糟。”风信子不太懂艺术,但她懂得什么不是艺术。进入这个展出艺术作品的地方,知道地是艺术展出,不知道还以为进了疯人院。
“也不全是一塌胡涂的东西,倒也有极少数不错的。”赵雷中肯地评议道。
“比如呢?”德芙导师指着一盆色彩斑斓的鲜花,上面花朵各种颜色七彩俱全,就连花朵几乎不可能出现地蓝色也同时并存,笑问道:“这盆《愿望之花》算不算具有艺术性?亚奇同学?”
“不错,但我更喜欢那边角落里的《拾穗者》。图画中那位拾取麦穗的少女。能够引起我的共鸣。”赵雷点头道。
“噢?你竟然喜欢这幅画?”老头子跑去角落里,掏出一个单镜片的眼镜看了半天。神情忽然激动起来,跑回来衝着赵雷道:“你喜欢这幅《拾穗者》?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具观赏力,真是让人惊讶!你小小的年纪,怎么会对艺术有如此正确的认识?”
“亚奇同学,是我们学院里的历史记录者,当然懂得艺术了!”茉莉喜孜孜地替赵雷说好话,但她没有意识到艺术修养与历史记录者其实关系不大。
“你是瑞宝丽地弟子?真是教人意外,她足有一百年没有收过一位弟子了。”老头子更为激动,拍着赵雷的肩膀道:“难怪你说话那么的直率,原来是公正不阿的历史记录者,很好,有你这样不偏不失的历史记录者,才是世间之福啊!”
“我还不是历史记录者……”赵雷赶紧解释,但老头子却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迟早会是的。”老头子拉着赵雷的手笑道:“来到我这裏,跟我谈谈艺术吧!别谈历史,我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来,你来说说,这裏还有那些画是你喜欢地?我需要找出真正有前途地画家,而不是一些夸夸其谈的家伙!来吧,给我一些你们地意见!”
“里斐尔,你这个老家伙,真的老眼晕花了吗?怎么这裏全是狗屎垃圾!”之前与赵雷抢过烤鱼的老法圣鲁马达拉马拄着木头法杖,走了进来,哈哈大笑道。
“是你这个老不死?”老头子冷哼道:“金子当然比沙子更加稀少,如果遍地黄金,遍地都是天才画家,那么真正的艺术也就不值钱了。在每一年的画展中,当然会有大量的垃圾。但我从不担心会缺少珍品,尽管稀少,但艺术之神从来不会忘记世人的需要。”
“别拿神说事,画画跟做事一样,得靠自己!”老法圣鲁马达拉马大笑道:“今年已经出现了天才画家?不会吧?如果真有,那么昨天晚上喝酒时,你的尾巴还不翘天上去了。”
“我本来郁闷得心裏真吐血,心想今年完蛋了。可是这位小伙子一来,倒真地给我找出一位天才画家了。”老头子哈哈大笑,道:“这几天我当顾生气,没有发现角落里还有一幅好画。啊,米勒,这个小伙子我听说过,大家都叫他‘土气的乡下人’,记得前几年他常常替妓|女画裸体画卖钱。让我非常生气,还把他逐出了艺术学院,没有想到他现在能画出《拾穗者》这样的好画!”
“画妓|女裸画的人,竟然也能画出这样的好画?这是冒名顶替的吧?”德芙导师抱有怀疑地道。
“找他问问,不就清楚了。”赵雷摇摇头。道:“好画就是好画,与创作者之前做过什么无关。至于说到冒名顶替,谁会冒一个被逐出艺术学院学生的名字?”
“这话我爱听,不愧是历史记录者。非常的公正。”老头子问道:“年轻人,你也一起来吗?”
“当然,如果这位米勒愿意,我可以购下这幅《拾穗者》。”赵雷以目光探问茉莉她们,茉莉马上点头表示要随他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