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叶濛还没到家,就接到方雅恩的微信。
fang:我才想起来,巷子街整条街拆迁,你说的那螃蟹馆生意不太好,租了个小店面,具体搬到哪我明天帮你问问。
fang:你现在在哪呢?不会已经在艳遇了吧?
攫欝 攫。她坐在滴滴专车里,窗外的风景一掠而过,川流的车灯与夜色交辉相映,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浮光掠影。
柠檬叶:你对镇上的弟弟们有股谜之自信。
fang:现在的弟弟们,一个长得比一个正。以我养孩子这么多年的经验,找老公绝对找个眼睛好看的,眼睛要是不好看,很容易影响下一代基因的。你看我隔壁老王的孩子,现在天天就家里嚷嚷着要给拉个双眼皮。
叶濛看着这段对话,脑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蹦出刚刚湖边那男人的双眼,他是偏细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下勾,不说话不消沉时应该透着温柔,偏偏是这种她最不喜欢的轻狂傲慢性子。
她喜欢乖男孩。
叶濛刚进门,沙发上齐齐整整一家人。乍眼一瞧像进了鹰窟,五六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齐刷刷的盯着她。她早已司空见惯,视若无睹地上楼回卧室:“小姐少爷们还熬夜呢?明天长黑眼圈可别偷抹我的眼霜,奶奶。”
老太太两眼一闭,直直地朝着沙发背栽倒过去。
“妈!”
“妈!”
“老伴儿!”
众人惊恐万分、前仆后继冲过去。只有叶濛一动不动。但耐不住她大姑急赤白脸一通训:“你还干愣着干嘛!赶紧过来看看啊!你奶奶从小可最疼你!”
叶濛无奈,只得挪过去,刚一走近,意料之中地被人捉住手臂,老太太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将她擒住:“你坐着!”
叶濛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招屡试不爽。得了,今晚不用睡了。
老太太牢牢拽着她,力大无穷,叶濛叹息,一顿三碗饭的七旬老太,全国都找不出几个。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给你找的这一个个,你都不满意。”
“我跟您说过了,”叶濛索性放弃挣扎,捞过旁边的遥控器,自暴自弃地说,“我喜欢比我小的。”
“你本来就这么不着边了,再找个比你小的,你俩是结婚还是准备拆家?”老太太一把夺过遥控器给关了。
叶濛默默翻白眼,视线斜向旁边沉默不语的俩男人。老头和她爹默不作声,淋漓尽致地发挥着叶家男人当花瓶的本事。
小姑倒是悄悄地站到她身后:“我挺支持濛濛找个小的。”
“你给我闭嘴,你就知道无条件向着她,”老太太驳斥道,转向大姑,“你说。”
她点名要最能干且一副精英派的大姑站她那边。
大姑向来明哲保身、不趟浑水,只随口问了句:“那你想找个小几岁的?”
“这哪有标准,一岁两岁不嫌少,七岁八岁不嫌小,”叶濛笑眯眯地说,“我够好说话了。”
老太太差点再次晕厥。刚要骂,叶濛手机接到条微信,脸色一变,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匆忙说:“我不陪你们闹了,我得出去一趟。”
老太太哪肯就这么轻松放她走,“不行,这大半夜的你又上哪去?”
“奶奶,真有急事。方雅恩在家带小孩腿摔断了。”
老太太顶着一张绿油油的万年青苔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个理由已经用过了。”
叶濛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行吧,”叶濛灵光一闪,当即又编了个理由,“我出去找男朋友,其实我最近有在处,这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嘛。等我跟他关系确定下来就带回来给您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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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十一点,走廊昏暗。病房里灯光明亮,静谧无声,吊瓶缓缓在往下滴。
“干嘛,想抽烟?”
方雅恩听见这话,将目光转到隔壁床。隔壁床是个老太太,听说洗澡踩到肥皂滑倒,髋骨断裂,上了三枚钉。陪床家属是她的孙子,长得很帅,是那种少见的皮骨都帅。
“说了,不让抽。”隔壁床的老太太手刚伸出去,便被帅哥毫不留情地拍回来。老太太吃疼,立马举报偷笑的方雅恩——
“她刚刚都抽,你看,帘子还在冒烟。”
&#21434&#21437&#32&#20061&#39292&#20013&#25991&#32&#57&#98&#122&#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帅哥眉骨微微一拧,方雅恩愣住,立马胡乱对着空气拍散余烟,“没有,我还没做手术,抽根烟缓解下疼痛,抱歉啊。”
“没事,我奶奶烟瘾重,”帅哥挺好商量,没什么表情地叮嘱了句,“你最好不要当她面抽。”
“你不抽烟?”方雅恩盯着他的手,好奇地问了句。
这男人的手很好看,修长瘦直,骨节清晰,又白。仔细看,才会发现,食指和中指指尖颜色偏麦色。他年纪这样轻,没个几年抽凶烟的历史,不会这样。
“不抽。”他说。
病房刚安静下来两秒,老太太又不安分,指着电视机上威武霸气男主角的天价红酒,对她孙子说:“李巴豆,我要喝这个酒。”
方雅恩震惊于这老太,太暴殄天物。这么好看一帅哥,名字起得也忒草率。
男人茫然从手机中抬头,扫了眼,随即低下头:“买不起。”
老太太俩眼珠骨碌碌地盯着他,不依不饶:“让小江买,小江买得起。”
“她凭什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