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寒烟对老人如此和气,四周商贩对韩芸儿和那人的话又信了几分,目光中满是感激。“老人家不必多礼。”沐寒烟赶紧的搀起老人,又好奇的问道,“对了,黑石城如今也算繁华,你怎么不远万里跑到京城经商了?”“公子有所不知,我祖籍本是在黑石城南面的松柏岭,自幼随家父便在外闯荡,做些小本经营,后来在京城安了家。不过族中亲友都还留在松柏岭,这些金兰果是前些日子回乡省亲时顺便带回来的,本想卖个稀罕,却没想到遇上这码子事。”老人苦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沐寒烟恍然大悟。“松柏岭,你前些日子去过松伯岭?”姿容突然抓住老者,惊喜的问道。“对啊,怎么了?”老人奇怪的看着姿容。“我未过门的娘子便是住在松伯岭,名叫俞清婉。”姿容解释着说道。他临走之前,将俞清婉托付给了他家的至交王伯照顾,那家人倒是很靠得住,对姿容也一直都很不错。后来姿容在沐府当差后,更是补贴了这家人不少,让他们的日子都过的比以前好上了不少。“俞清婉。”老人想了想,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听说过那位姑娘的姑爷在沐府当差,原来就是你啊,不过……”说到这里,老者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怪异。“对了老人家,你有没有见到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她近况如何,病好点了没有?”姿容没有注意到老者的奇怪神情,有些期待的问道。“你不知道吗?”老人的神情更怪异了。“怎么了?”姿容莫名其妙的看着老人。沐寒烟倒是看到了老人怪异的神情,心头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姿容和俞清婉的事她是知道的,两人青梅竹马,早早就定下亲事,不过因为俞婉清有病在身,所以才迟迟没有成亲,当初姿容来沐府做护卫,主要也是为了给俞清婉治病。俞清宛的病情她曾经问过姿容几次,听说病已经好了许多,后来就没再放在心上。看老人家欲言又止的样子,沐寒烟不由猜测:难道她的病情又加重了?“老人家,是不是清婉的病又有了什么反复?”姿容这时也发现老人的异样,担心的问道。“她的病倒是好多了,我上次看见她的时候气色与常人无异……不过,不过就在我离开松柏岭的前几天,你家娘子去城中取药便再也没有回来,陪在身边的小丫头和车夫也一同失踪,你老丈人家正在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老人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出实情。显然老者以为姿容托付的那户人家是俞清婉的本家,以为那至交伯父是俞清婉的父亲。“什么!”姿容全身一震,面如死灰,眼中一下子就浮上了层水光。沐寒烟也是脸色一沉。她比别人更了解姿容对俞清婉的感情,俞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后来越发的没落,但也是黑石城治下有名的乡绅士族,而姿容却是家道中落,跟俞家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他们的婚事之所以没有泡汤,一方面是因为早在姿家还未衰败之前就已定下这门亲事,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俞清婉的坚贞不逾。再后来俞清婉病重耗尽家中钱财给她治病,家中承受不住,有一日将俞清婉托付给了姿容后,就一家人消失不见。至于是去了哪里,无人知道。所以姿容对俞清婉用情极深,来沐府做护卫,除了赚钱给她治病,也未必就没有出人投地的念头。俞清婉出事,姿容内心的焦虑和担忧可想而知。“公子,我想告个假,马上回松柏岭一趟。”姿容红着眼睛,急切的对沐寒烟说道。知道俞清婉出事,他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就飞回松伯岭。沐寒烟想都没想,便要点头应允,可是一看到姿容那血红的眼睛,那浑身上下无法掩盖的凛冽杀气,却又突然犹豫了。此时的姿容,显然心绪大乱,就算他回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京城距离黑石城数万里之遥,路上并不太平,就他这一身的戾气,不等回到黑石城,就不知道闯下多少大祸了。“你回松柏岭能做什么?”沐寒烟沉声问道。姿容本来就心绪不宁,根本没有多想,倒是被沐寒烟问住了。算算时间,俞清婉出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只是因为路途太远,消息一直没传过来罢了。便是有什么线索,该找到的王伯想必找就找到了,找不到的,他回去也是一样。“也许回去什么都做不了,但总不能在京城苦等吧。”姿容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看神情,倒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别看姿容平日里没个正形,其实沐寒烟三名护卫之中以他的心思最为缜密,也最是诡计多端,后世的妖剑之名,绝非空穴来风。只不过事关未婚妻,他才方寸大乱而已。“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哪儿也别去,先跟在我的身边。”沐寒烟说道,之所以让姿容留在身边,当然是怕他心绪大乱之下惹出麻烦。前世的姿容,与花月姜玉哲并称安云国三大煞星,手段凶残杀伐无情,令人闻之色变。可是相处了近一年,沐寒烟却发现三人本性淳良,并不是残忍好杀之辈,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导致性情大变。花月的改变,沐寒烟能够猜到,多半与月姬的死有关。不过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情的轨迹也发生了改变,月姬的死,虽然带给花月沉重的打击,但是也让神殿浮出水面,花月将满腔仇恨放在神殿的身上,心性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另一个时空里姿容的改变,是不是就与俞清婉有关呢?无论如何,沐寒烟都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再发生在姿容的身上。三大煞星,虽是名盛一时,最后却没有一个落下好下场的。“公子放心,我不会失去理智的。”姿容深吸了一口气,对沐寒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