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还未等这闪电完全闪亮,便彻底熄灭。一道苍茫古老的剑影划过天地,没有半点霞光异彩,也没有半点杀意剑威,如此的寻常,却又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剑芒掠过,澹台常青那强烈的怒气杀机,全都如炽热阳光下的冰雪般飞速消融。“千魔万道,一剑破杀!”随着夜阑沨的低声轻吟,那古朴的长剑重重的劈斩在澹台常青的剑锋之上。澹台常青如遇雷击全身剧震,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持剑的右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不断的颤抖。显然,整条右臂骨骼都已经断成了数截。澹台常青脸色惨白,望着夜阑沨的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也写满了惊惧。虽然他从未和夜阑沨交过手,但在所有了解他们的人看来,两人的实力都相差不大,可谓一时瑜亮,甚至有人以为,他的实力可能还要强出夜阑沨一筹。澹台常青虽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强过夜阑沨,但也不认为他会强过自己,无非是半斤八两罢了。在他想来,无论自己和夜阑沨谁强谁弱,差距都不会太大,真要动手的话,一时之间肯定难分胜负。可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一剑,仅仅一剑,他便败于夜阑沨之手,败得如此的干净利落。望着夜阑沨那英俊而清逸的面容,澹台常青竟有一种不可近观只能仰视之感。“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你伤不到他们,因为你没有这个机会。”夜阑沨缓缓收起长剑,淡然笑道。“你……终于悟出了破剑的奥义?”澹台常青才强忍痛楚,不甘的问道。“还没有完全悟出,不过对付你却是够了。”夜阑沨自负的说道。“今天这一剑我记住了,他日必当回报。”澹台常青深深的望了夜阑沨几眼,咬牙说道。“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永远不会有机会。”夜阑沨淡漠的说道。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澹台常青那本来苍白的脸色,泛起一抹病态的血红,拣起地上的上剑,踉跄着转身离去。刚才夜阑沨那一剑,不止震断了他的右臂,也伤到了他的内腑经脉。“还有,不要再打她的主意,更不要试图伤她,否则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夜阑沨又补充了一句。澹台常青脚下微微一顿,没有答话,只是离去的步伐又多了几分沉重。“其实他该听我的,自断一臂,总比这样轻松多了,你说是吗?”夜阑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恐怕他没有想到,大人会强大到这种地步吧。”影子护卫缓缓现出身形,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也没有想到。”“本来不想这么早暴露实力的,可是没办法啊,大概以后要多不少麻烦了。”夜阑沨苦恼的说道。“大人,这么做值得吗?”护卫沉默片刻,问道。“她的实力越来越强,我在的话也就罢了,我若是不在,谁能护得住好她,不暴露实力的话,象澹台常青这种人,怕是不会死心啊。”夜阑沨注视着远方无尽的黑暗,悠悠的说道。“大人,或许是该带她回去了。”护卫迟疑着说道。“有的事情,我还没有确定,等等再看吧。”夜阑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吟着说道。“真的没有确定吗?”护卫犹豫片刻,直视着夜阑沨的眼睛,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多管了。”听了他的话,夜阑沨心头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摆了摆手,转过身,朝着沐家的方向走去。护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语不发。乌云散云,那一轮明月再次悬挂夜空,皎洁的月光散下,拉长夜阑沨那修长的身影,平添几分落寞。护卫轻声长叹,缓缓隐去身形。……夜间的庭院有些清冷,沐寒烟端着一杯清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花月等人闲聊,目光却不时投向门口的方向,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忧色。她知道夜阑沨的实力,本来是不该为他担心的,但是却总忍不住担心。“公子不必担心,以夜公子的实力,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花月安慰着说道。“是啊,这个世上能威胁到夜公子的人怕是不多,更何况这是京畿重地,能有什么危险。”姿容也附和着说道。他们并不知道沐寒烟先前遇险的事,也不知道夜阑沨去了哪里,但是却能看出沐寒烟眉宇之间的忧色。虽然两个“大男人”之间牵肠挂肚成这样,让他们感觉很不和谐,但看到沐寒烟担忧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唉,看这个样子,自家公子很可能是下面的那个啊。”口里安慰着沐寒烟,几人也同时在心里在哀嚎。他们已经接受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事,但是一直在努力争取自家公子一定要是上面那个才行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门口终于响起夜阑沨那爽朗的声音。“你没事吧?”沐寒烟猛的站起身来,有些欣喜,也有些激动的说道。看到沐寒烟脸上的激动之色,花月几人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他们在场的话沐寒烟肯定马上投入夜阑沨的怀抱。“不行啊,公子你要努力才行啊,不能当下面那个啊。”几个人在心里嚎叫,当然沐寒烟是听不到这几人心里的嚎叫的。“没事,让你担心了。”看到沐寒烟那舒展开来的眉头,还有眼中发自内心的欢喜,夜阑沨也是展颜一笑,只觉内心所有的烦躁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沐寒烟微笑看着夜阑沨,这一刻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欢喜,他没事,还好,他没事。夜阑沨走上前来,凝视着沐寒烟也是未发一言。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彼此,旁若无人。这一瞬间,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岁月静好。“咳咳……”姜玉哲终于忍不住干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