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和他的掩日剑一样霸道威猛,虫虫只觉得新屋顶上都有灰尘被他的声音震得扑簌簌而下,不由得咳嗽了两声,从白沉香身后绕了出来,艰难的在师兄弟们的身侧挤出了半个身子。
雅室外,客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霹雳之响吓住了,大堂内一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雅室门外的方寸之地。
那里,有一张八仙桌正对着雅室的大门,因为在楼梯的拐角处,本是个相对安静的所在,可此时却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桌子和雅室大门之间,有一条好几米长却只有尺宽的浅坑,青砖地面粉碎着,显然白沉香一掌劈出,对方发力抵挡,结果双方虽然没有受伤,却损坏了地面,震惊了客人。
桌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单手托腮,半伏在桌上,似乎身体的重量全挂在那儿了,漂亮但又男人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身上穿着雪白刺锦绣的华服,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额前有几缕调皮的散落下来,给那双饱含玩味神色的黑眸凭添了一丝邪魅之气。
总之,他整个人慵散之极,衣服、发式和动作都无比随意,但能把这份随意演化得如此精致华贵、漫不经心又引人想犯罪的,除了西贝柳丝不做他人想。
“我的石板地啊!”虫虫几乎要哭了。
她一出声,店里的人都回过神来了,大呼小叫着慌忙逃跑,全部到即不会被误伤,又能看清八卦江湖的好去处集合。
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见惯这种风云变色、草木含悲的大阵仗,人家仙魔两道要“好好谈谈”,他们平头百姓犯不着淌混水,反正一会儿能按时开船就行。
一边跑,三、五亲朋还互相招呼着不要忘记拿行李,顺手再捎点吃的。
要知道按照打架的惯例,客人跑出店后,这餐饭就免单了,不捎带一点出来实在可惜。
而店里们的伙计们并没有走,表面看来好有义气,实际上是因为工钱还没有发,此时一走等于自动放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银子,躲在桌子底下,大门后面就行!
“白掌门,仙魔两道一直相安无事,干什么突然出手打我?”西贝柳丝问。
这死狐狸!一个男人,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那么勾人?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有点气急败坏?
很想把他关在笼子里,折磨欺侮,想S就S,想M就M,看他还笑不笑得了这样惬意了!
他这模样明明是一种要不得的优越感,似乎众生在他眼里似尘埃般不值一提,这滚滚红尘也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
这种支配和游离感总是让虫虫不爽,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迷人极了,若不是她心裏装着那个帅呆了、酷毙了的大魔王,差点被他勾了魂去。
“魔道无耻之辈,居然偷听偷窥我天门派,要不要脸!”大师兄帝乙喝道。
虫虫就站在他身边,感觉脑边像打了一个闷雷似的,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禁向前走了几步:“死狐狸,你来干嘛?”
“你打开店门做生意,难道不想人上门吗?”还是笑得温柔而无聊。
虫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指指地下的浅坑和满地的木屑:“先赔了我的地板和我的门,还有这些食客的费用也全部由你支付。”
这男人的眼神带鈎子,一眨眼的功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遍,让她浑身不处在,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恨不得那个小花牌冰山在场。
在那个人人退避三分、连正眼也不敢瞧的大魔头面前,她反而很自在,他在她身边时,她也不觉得西贝柳丝有那么魔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