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啊,你来我这儿拜年,不会什么礼物都没带吧?”元博大师笑着问道。
“礼物当然是带了,这个是刚出的***玩具,毛茸茸的,非常舒服,您以前就喜欢,这个也不算贵,刚好合适。”张儒生也给元博大师带了礼物,除了这毛茸茸的玩具之外,还有一些芦柑,大概元博大师很喜欢吃芦柑吧。
元博大师一见那玩具,果然是双目放光,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亏你这小家伙还知道老师我喜欢什么,以前有人说,人越老就越像小孩,如今看起来此言非虚啊,我这老头子就是越老越喜欢这小孩子的玩意儿了,对了,豌豆黄儿,你怎么没带豌豆黄儿啊?”
听到这话,张天元急忙将自己带的豌豆黄儿送上前去放下。
他内心深处,对这个节俭朴实的老人是十分尊敬的。这个人有大才,也经历过非人的境遇。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好好活着,他在努力成为一个大师的同时。却又保持着自己最初的情怀。
他是大师,也是普通人,他最喜欢别人叫他老师,而不是大师。
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高不成低不就,只能算是普通。元博大师被人们称为大师,不知道值几多金银。每当听到有人尊称他大师,便说:“你们少说了一个‘犬犹儿’。我是那个狮”,说完向人做狮吼状。
这番趣闻。虽无从考究,但是却也体现出了元博大师对于目前所处位置的一种淡然。
活到他这个年纪,谦卑与平和已经成为了常态,看到这个老人,张天元就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说到底,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还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凡遇到什么事情。就会冲动不已。
有那么一点点小成绩,便沾沾自喜,这恐怕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
他真得很庆幸今日能够见到元博大师,不仅是满足了当初的那个愿望。而且也能够从这位大师的言谈举止之中学到一些做人的道理。
“哦,小伙子还知道我喜欢吃豌豆黄儿啊,不错不错。倩倩,别让客人站着。赶紧给看茶。”元博大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毕竟是老年人了。也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看清张天元的长相。
“我哪儿知道啊,这都是倩倩说的,不瞒老师,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过您的网络课程,后来一直就想见见您,与您一起讨论这收藏和字画,希望可以从您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张天元站在元博大师面前,虽然是拱手施礼,但却不卑不亢,并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求人的位置上,反而是感觉是来一起研究的,元博大师不喜欢别人求他,就喜欢这样有自信有个性的年轻人,所以听到这番话之后,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就露出了几丝笑意。
房间不大,但是却收拾得很整齐,屋里头全都是书,可见元博大师曾经是一个极度嗜书的人,跟现在那些拿着手机不放的年轻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听到张天元称呼自己老师,元博大师显得很是受用,他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大师,但是老师这个称呼,却还是很喜欢的:“来来来,年轻人坐进点,我这眼睛不太好,耳朵还凑合,不过离得远了还是听不清,助听器那种洋玩意儿实在带不习惯啊。”
张天元坐得近了一点,元博大师又笑道:“我的弟子见面总爱称我为‘博导’,我就笑着说:‘老朽垂垂老矣,一拨就倒、一驳就倒,我是‘拨倒’
,不拨‘自倒’矣!’其实我还是喜欢他们叫我老师,亲切点,也更朴素。”
“还有一次,我被任命为中枢文史研究馆馆长后,有人祝贺说,这是‘部级’呢。我当时听力就已经不太好了,又没带助听器,听成了‘不急’,于是就说:‘不急,我不急,真不急!’后来有人说我那是故意说笑,其实只能算是将错就错吧,我这耳朵啊,现在只能是靠助听器了。”
元博大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是有些无奈,那助听器虽然说能够帮助他听清楚话,但是总感觉带着不舒服,作为一个人,还是希望自己的耳朵可以听得清东西,而不是靠助听器啊。
元博大师的话,让张天元有几分感慨,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有意思,又不怕揭丑的人,心态如此平和,难怪能够活到一百多岁呢,张天元自问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太过容易被激怒了。
“老师,学生不才,学过几年中医,颇有些领悟,不如给您瞧瞧如何?”张天元看张儒生去找茶叶了,张倩则在书架前痴迷地翻看什么书,便趁机压低了声音对元博大师说道。
“瞧瞧,瞧瞧好啊,让你费心了。”元博大师并没有拒绝张天元,他这个人为人很随和,虽然并不相信张天元能给他瞧出个什么来,但既然是张天元的好意,他就不想拒绝,反正这客人也不会害自己吧,自己都一百多岁的人了。
张天元听元博大师同意了,就将手放到了元博大师的手腕上,然后输入了地气,帮助其梳理身体。
说实在的,人年纪太大了,如果想要完全把元博大师从现在的状态拉回来,张天元是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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