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去吧,不要害怕,你去享受它,你可是林家千年之中,精心挑选出来,能够对抗一切的人,不要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不要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随意的欺凌在你的头上。”
云深的话,犹如一道道魔咒,不断在我的耳间循环,可即便是我自己,忽然被推上台前,心中都没有任何勇气,不断地在心中问我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却没有一秒能让我思考的时间,这道天雷犹如一道无法想象的重击,直接将我击沉海底,我的五脏六腑瞬间撕裂,仿佛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撕成了碎片,我疼痛,我挣扎,我嘶吼,我害怕,身旁除了无尽的黑暗之外,却再无其他,甚至在天雷劈上我的那一瞬间,我甚至都感觉不到了云深的存在,仿佛在那一瞬间,云深直接被天雷打出了我的体内。
我疼的不断翻滚,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尖利的指甲在我身上划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却丝毫比不上那疼入骨髓的痛感,一道又一道触电般的感觉,席卷全身,我一张嘴,吸入的便是无尽的海水,却不似之前溺水那般想要沉睡,反倒痛苦万分,想要吐出,却只能吸入更多,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海水填满,被天雷击碎。
“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选我?”
无数疑问,只在顷刻间占据我的脑海,一张又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不断在我眼前闪过,有奶奶,有小叔,有我妈,有堂弟,有玉虚道长,有村长,有坠龙村那百户村民,有李祐,有宁涵之,有云深,却还有最后一位,在我记忆深处,我最害怕提及的人。
是我爷爷。
六岁那年,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却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一场高烧,我妈求助无门,只能带我回到老家寻求帮助,奶奶在将我抱进那间,曾经藏了李祐锦囊的小黑屋前,将我带到了旧病在床的爷爷面前。
那时的他,面色发青,眼袋肿成了两个大大的袋子垂在眼下,脸上横生的皱纹就像是一位年岁近百的老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苍老的气息,双眼却异常抖擞,就像一个非常有活力的灵魂,被禁锢在了一具老的不能再老的肉体之上。
他见到我的到来,十分欣喜,说的第一句话,更是感叹:“像,真的像,没想到我们林家的命脉,最后居然会交到一个小娃娃的手中。”
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爷爷话中的意思,只觉得那间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躺着的老头非常吓人,还不断的抓着我的手臂,一会儿问我怕不怕,一会儿又让我不要怕,还赠了我一只用红布折叠出来的小三角,告诉我,这东西要一直放在身上,绝对不能丢掉,否则他就是做鬼,也会来梦里找我。
说完这一番话,爷爷当场咽气,我这被吓哭的不能自已,以致于十几年后的好几个夜晚,梦中都会浮现出爷爷吊着一口气,躺在床榻前,对我说那一番话的表情,被吓得无法入睡,一度成为了我儿时的阴影,一直害怕想起这件事情。
奶奶却在爷爷咽气之后,直接带着我进了那间藏着李祐锦囊的小黑屋里,先前记不清在小黑屋中发生的一切,却在这一刻,犹如幻灯片般,不断在我脑海中重现,清晰到每一帧画面,每一个角落里放着什么都倒影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也在这一刻,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张脸,是云深的,是一座摆在台前的神像,上面刻着云深的模样,而那只神像上的穿着打扮,与我之前从奶奶的床底下拿出的五通神像,如出一辙……
就好像,这尊五通神像上的脸,本该刻着云深的模样,却不知为何销毁了之后,被刻绘成了一座邪神像的长相,就像在刻意掩饰,那尊神像的出现,曾经是为了供奉云深。
奶奶每日每夜,走进小黑屋里送饭上香,供着的,也是云深,却因为那个小黑屋里,先出了李祐的锦囊,而害我一直被误导,误以为那间小黑屋的存在,只是为了镇压李祐的锦囊。
先前我还觉得奇怪,区区一间小黑屋罢了,村长都能轻而易举的在小黑屋里将锦囊偷走,锦囊藏在小黑屋里那么多年,玉虚道长近在咫尺垂涎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到这时候来偷。
现在,我忽然恍然大悟了,因为云深的神识,曾经一直被供奉在神像之内,藏在家中的小黑屋里,镇压着李祐的锦囊,以致于在多人垂涎,也无人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直至玉虚道长得知云深被封印在了我的梦中,这才斗胆怂恿村长将锦囊偷出。
而我奶奶,将我带入小黑屋的那几天,美曰其名是为了给我看病退烧,实则却让我一直跪在云深的神像面前,日夜烧香诵经,每次一出小黑屋,还给我灌入一碗汤药,让我忘记小黑屋里发生的一切。
现在,我好像全都记起来了,无比清晰的一幕幕呈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将云深封印在我脑海之中的,是我爷爷的遗愿,是林家的选择,却也是云深选择了我。
原来,我在那么多年以前,就已经与他初见。
喜欢深夜来客请大家收藏:()深夜来客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