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真心实意,实属不容易。霁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是,臣告退。”沐桐顺势往外退,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咦,半秋,怎么还不走?快走啊。”半秋局促不安的看着霁月,霁月淡淡的道,“成亲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你要惹笑话?”沐桐愣了一下,“不是说成亲前一天吗?”霁月是不信这个的,但随乡入俗嘛。“这是天佑的规矩。”规矩?沐桐数数日子,还有好几天呢。半秋的脸色羞的通红,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呢?霁月对他反而多了几分好感,实在,重感情,“反正也没有几天,忍忍吧。”沐桐弱弱的举手,“陛下,要不把日子往前调?”霁月直翻白眼,“滚。”……等人一走,霁月看着羞答答的半秋,有些舍不得,“你考虑清楚了?”嫁人后就要远走天涯了,相处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别。半秋微微点头,“是,不改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想嫁给那个男人。虽然他有种种缺点,但是,他也有很多优点。他看似坚强自信,其实,他很孤单,没有安全感。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家的孩子都这样吧。她想给他一个家,陪他一起共度未来。是的,她心疼他!他的孤单只有她能看到,一个流落在外面的嫡皇子,他承受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磨难。一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最信赖的师父是个卑鄙小人,曾经迷恋的女子又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货色。亲情,友情,爱情全然崩塌,无处可安放。霁月怔怔的看着她,心情非常复杂,“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那就成亲吧。”她忽然有点明白沐桐为何会迷恋半秋。半秋身上有种坚韧又朴实的气质,乐观又积极向上,整天都乐呵呵的。这样的人会给四周的人带来快乐。半秋轻轻拉住她的手,眼中有依恋,“我最舍不得是您。”哎,她想好了,在外面待个几年,等沐桐的心态调试过来,她就回来。这是她的家,是她的精神支柱。霁月很豁达,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幸福就好。”缘起缘灭,花开花落,时间到了,总要离开的。半秋的鼻子一酸,“主子,如果没有您,我就没有今天,您是我的大恩人。”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主子。霁月微微一笑,“不要想那么多,跟着心走。”半秋的心酸酸的,还没有分开呢,她就开始舍不得了。大婚的日子如期而至,半秋是从宫中发嫁,一大早喜娘和宫女们就围着半秋打扮。反倒是沐霁月百无聊赖,什么都插不上手。宗人府自有一套班子,照着流程走就行。她们都很经验,霁月打了个照面就去养心殿了。反正她帮不上忙,不如先将公务处理掉。奏折高高的堆着,分组别类的排列着,霁月捡起最紧要的一堆,慢慢批阅起来。忽然,宫人通禀道,“主子,南宫世子求见。”霁月挑了挑眉,他终于现身了,“让他进来。”南宫寒熙身着宝蓝色的锦衣,头带金冠,脸色有些憔悴,好像好久没睡觉般。他一走进来就冲过来一把抱住霁月,深吸了一口馨香,“霁月,我好想你。”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让他如此的想念。霁月没好气的猛拍他的肩膀,“赶紧松手,成什么样子?”南宫寒熙赖皮的抱着她不放,温热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他一直没有进宫,还怎么好意思说想她?霁月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满满是嫌弃,“不想,忙着呢。”南宫寒熙伤心了,怎么能嫌弃他呢?难道他好几天没睡,变丑了?“我也很忙,但我天天想你,想的难受。”霁月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几眼,“没看出来。”南宫寒熙不怒反笑了,她这是怪他没进宫吗?他笑容满面的说道,“在没有查出真相前,我不能来见你。”是不能,而不是不敢!霁月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现在查出来了?”“是,你看。”南宫寒熙迫不及待的将查到的资料递给沐霁月。“真跟我父王没关系,他是清白的,我父王或许有很多缺点,但愿赌服输。”知父莫若子,他是最了解父王的人。父王没有做过的事情,谁都不能推到他头上。霁月随意翻了几页,微微一笑,还调查的很仔细,哪些人参与了传播谣言,又是多少人推波助澜,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至于永宁王府并没有涉入,倒是关在天牢里的几位阁老家里传出了那样的风声。“你多久没睡觉了?”南宫寒熙抱着脑袋坐在霁月对面,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好累啊。”他居然装可怜!霁月见他眼睛都凹进去了,知道他所言非虚。“你去隔壁睡一会儿,有话睡醒了再说。”隔壁有专门供人休息的耳房,专供某些臣子进见时的休息。南宫寒熙还不想走,“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真正的主使者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压的轻轻的,轻不可闻,神秘兮兮的。霁月很平静,微微颌首,“我知道了。”南宫寒熙愣了一下,有些沮丧,“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查出来了?”他还想赶在沐霁月面前,将事情调查清楚呢。霁月很是得瑟,“我的手下不是吃素的,而且这也不难。”哪里不难?要从无数人中甄选出传播流言的人,这本身就很繁琐。南宫寒熙忙活了这么多天,才将事情查清楚。但,南宫寒熙什么都没说,“我就喜欢你运筹帷幄,淡定自如的样子,好美。”他说起情话很顺溜,脸都不红一下。霁月微微摇头,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赶紧去睡吧,醒了参加沐桐的婚礼。”一听这话,南宫寒熙顿时炸了,“哎,我也要结婚。”沐霁月嘴角直抽,又犯病了!“那就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