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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绯月看见他是太阳穴突突的跳，姽婳看见他则是全身都下意识紧绷起来。

南疆玉雪山的事在先。

这位九公子或许真的不会伤害主子性命，但难保他不会再算计主子！

姽婳不动声色的盯着凌断念，凌断念却像没发现是的。

全身心眼睛里只有百里绯月，完全是又乖又软的弟弟模样，骄矜可人的猫儿一般。

其实眼前的少年早就比自己高多了，但他若无害无暇起来，乖巧的站在你面前，就是有那种不管他做什么，你都控制不住想要纵着他，宠着他。

哪怕这小祖宗要摘天上的星星，都会想要试试去摘给他的感觉。

他在别人面前如何百里绯月不知道，想来应该不至于是这副德行。

但在她面前，哪怕他做过那些事，表露了那些心思，哪怕明知道他可能满肚子坏水，还是让她这样一个人都无法彻底和他决绝起来。

不管哪次见面都是，不管时间隔多久都是。

百里绯月沉了一口气，“你来干什么？”

少年笑，“阿姐，当时出澜国的时候，你可说了，事情办完就和我回澜国去。”

百里绯月直接了当，“我不会和你回去。”

少年轻哼了一声，“所以我来陪阿姐你呗。”

百里绯月微皱眉，“实话。说人话。”

少年却静静看着她，“这就是实话，”

“这次这些人不管阿姐你杀不杀，他们都盯上你了。阿姐你的身份暴露也是迟早的事，虽然在没找到慕容前辈之前，那些人未必敢动你。”

他那好看的眉难得的皱了皱，神色也是难得的认真，“但难免不会被人煽动和利用。”

百里绯月淡淡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应该清楚危险性。”

少年抬头，漂亮的眼睛一点点弯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是笑。

“阿姐，你终于不生我气了。”

百里绯月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你跟着我，你的澜国怎么办？”

“从水月绿洲回澜国后，我都安排好了。没有我，澜国也能运行得很好。”

百里绯月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明显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

就这样，百里绯月没让凤鸾的人跟，没让西月的人跟，但却让凌断念跟着了。

姽婳心底忌惮凌断念，但主子决定的事她不会置喙，只是心底时刻暗暗戒备，随时都盯着这位九公子。

虽然身份迟早都会暴露，但晚一点肯定少很多麻烦。

是以百里绯月凌断念姽婳三人一行，凌断念带那些弓箭手和侍卫等随从换了普通人的装扮分散在四周远远近近的跟着。

对普通人来说，那些人也就是寻常的路人，和百里绯月三人没啥关系。

然而，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

不过两日后，先前的事情再次上演。这次等他们赶到，倒是没有一个活口。但死亡人数却是之前两次的总和，起码上万人！

这次不用百里绯月和姽婳亲自动手，直接让那些扮演路人的，凌断念的人留下十几个处理那些尸体。

虽这次没亲自处理，百里绯月的神色比亲自处理更难看莫测。

接下来，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西域小镇出现。

那些昔日热闹的西域小镇，现在人烟稀少，为数剩下不多的人脸上惶惶又恐惧，愤怒又仇恨。

百里绯月他们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小镇，小镇上那些三三两两的人看见他们的第一眼，眼睛就怨毒的，毫不避讳的死死盯着他们。

那些目光随着百里绯月三人声音一寸寸移动，活生生要群起而攻之把他们分而食之一般。

他们未必就知道百里绯月三人的真实身份，只是最近几次大规模的死亡，给这片区笼罩上一层无法言说的仇恨绝望的阴影。

现在任何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到这些小镇上，这些还剩下的人恐怕都是如此对待。

这小镇上唯一的客栈也是唯一的酒楼是一体的，既做客栈的生意，又做酒楼的营生。

平时也是人满为患，但现在整个客栈一个人也没有，楼下那些吃酒的座椅也横七竖八乱倒着。掌柜店小二也根本不复存在。

百里绯月三人耳边除了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整个小镇窒静得仿若一座要把人生吞的诡异坟墓。

姽婳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主子，我先去楼上看看情况。”

百里绯月看了她一眼，“我们一起去。”

三人一起上楼，楼上那些房间里一样没人。

整个客栈除了他们三个的确没旁人了。

三人挑了间最整齐干净的房间，百里绯月又在屋子里检查了下，才暂时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