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孟不凡，到后来进入杏林堂，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百草门的巨变和杏林堂的由来，可是关于这些门人的事，她哪里知道呢？

孟不凡抿了口茶水，那张惨白的脸色稍有缓和，便又瞥了桑云一眼。

他没什么礼貌地冲着桑云扬了扬下巴，却是在问萧雨初：“这么说来，他就是乌青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桑云：“……”

萧雨初头一次感受到，这孟不凡说话比自己还要不客气。她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就见孟不凡嗤笑着晃了晃脑袋，道：“难怪，我料想乌青那丫头收的徒弟，也不会正常到哪儿去。”

“你一口一个丫头，可是乌青看起来……”萧雨初回想了下，虽然乌青长得有些好看，可是若细看的话，眼角有细纹，额头上也有衰老的三道纹，甚至头发里也掺杂了银丝。从第一次见她时，她便是中年妇女之相。

叫她丫头，难不成孟不凡比她还要老？

只见孟不凡哼了一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长叹了口气：“你懂什么？她其实，如今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都是当年所遇非人，才被搞成了现在的模样。”

桑云略显激动地从床边的小凳子上站起来，疾疾开口问他：“你知道师父她的事？你是什么人？”

糟了，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把？

眼看着桑云要往孟不凡那头冲过去，萧雨初深感他会如此失态的同时，也不得已只好伸手将他拦住。

“桑师哥，别冲动，听他把话说完你再作决定！”

桑云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最终在孟不凡抛来一记近乎挑衅的眼神时，沉闷地退了回去。

“哼！那丫头不堪大用，收了个徒弟也如此不成器，真是倒霉！”孟不凡用大拇指在茶杯的杯沿口上磨了磨，语气倏然变得落寞起来。

他说：“当年，杏林堂在苍城成立之初，根基未稳时，堂中众医为奠定名声时，便遣出了在当时医术数一数二的乌青为城中贵胄出诊治病。一个姑娘家情窦初开，又长得俊俏，她很快就喜欢上了一名身患重疾的世子。”

“这位世子乃是当时皇帝眼前的红人，他文武双全，在朝堂中一时风头正盛，为数人眼红，后来便被人暗害，长久卧床不起。虽然他和乌青称得上是两情相悦，可当他病倒后不能为朝廷和皇帝所用时，便只能成为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当时北苍国与南麟国的关系还不似而今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交往互通、联盟结姻乃是常事。所以啊，当时的皇帝就想让这位世子去南麟国和亲……”

“等一下。”萧雨初打断了他的话，感觉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和亲这种事，远嫁的一般不是公主吗？他是世子，一个男人，怎么反而颠倒过来了？”

孟不凡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似是有几分为难的样子，不知从何开口，一根食指在自己的鼻子上搔刮几下，还干咳两声。

倒是一旁的桑云，百无禁忌毫无避讳地直接对萧雨初解释道：“南麟国好男风。”

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回神后，萧雨初轻咳一声，“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