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相貌堂堂,气质矜贵,但是就冲着他吃人家霸王餐这点来看,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当今天子!
倘若萧雨初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会开始自我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捅了麻烦窝,怎么遇上个的人身份都是如此特殊。
面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裴寒吸着冷气从床榻上坐起来,抬眼看向了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人。
对方则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只这一眼,便显出了两人的身份差别。
明扬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一边给自己扇着凉风,一边悠哉道:“爱卿这般狼狈的模样,可真是不多见呐!怎么?东伐大军这次的劲敌没能予以痛击,反倒让你栽在了这一些江湖杂碎的手里,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怨怼吗?”
“呵。”裴寒不似以往那般面带笑意,敛去了往日不正常的嬉笑不羁,他面无表情地道:“陛下这话的意思,是要责备臣的离军之过了?”
明扬啧了一声,连连摇头:“怎么会?东伐大军拿下了一座城池,拓疆有功,你身为主将,朕对你论功行赏还来不及,又怎会降罪与你?”
他往窗边走了几步,望着临街的百姓人来人往,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更何况,沧州城一事,你在关键时刻刹止了一场大干戈。天下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裴将军。”
那岂止是一场大干戈?倘若沧州城被药人攻陷,整个沧州便都会成为一片死域。到时候尸毒会像一把被点燃的大火,往整个北苍的大地上蔓延开来。
这把火真正烧到苍城的时候,便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裴寒沉着脸,用力地闭了闭眼,有些烦躁地恼道:“沧州城一事,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在北苍不仅有内应,还埋了暗桩。从沧州城逃出去的药人被一些江湖人接应,中途将臣拦截,围剿我和我的部下,摆明了是早有预谋……陛下,若不早做防范,南麟只怕要从内里将腐朽的北苍撕开、扯碎,到那时……”
“好了。”明扬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南麟国才丢了一座城池,便主动来跟我们谈和。只要朕的手里握着他们的东西,他们便会投鼠忌器。何况,朕与使者团才达成谈判条件,到了嘴里的肉想让朕吐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你的人折损了,朕赔你便是。这后面的事,若无朕的旨意,你就不必再掺和了。”
站得有些乏了,明扬站直了身子,目光从他的身上轻轻掠过,脑中闪过一张娇俏的面貌,勾唇笑道:“那小丫头是何来历?你怎么对比你小的姑娘感兴趣啊?”
恰好此时,萧雨初已经从医馆折回来,一脚踏进了客栈里。
对此浑然不知的裴寒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作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干咳一声:“都是我家老头子,他给我寻了一门亲事,我拗不过他,只好应了。”
这般故作矫情的样子,看得明扬嘴角抽搐。
“是吗?可我问过那丫头,她说她跟你可是毫无干系啊!”
“女儿家,害羞罢了。我家老头子连扳指都给了她,自然是认准了才有如此举动。”裴寒见明扬不信,咧嘴一笑:“陛下若是不信,等下她回来,我叫她拿出来给陛下看看。”
只见明扬脸色一变,笑意瞬间消失。
“不必了。”他语气变得清冷,给人的感觉一下子疏远了不少。“你敢这么说,想必那就是事实了。朕对你们的事……没什么好奇的。”
“你暂且养好了身子,等你恢复了,朕的江山还要依仗爱卿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