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白头山的山脚下,萧雨初被放回了马车边儿上,她两手一松,就见有两个杏林堂弟子专门看守着数辆马车。
他们在瞧见堂主骆昊介亲自背了个门中弟子从山上走下来,顿时瞪直了眼睛,没有一分一毫挪开的意思。
难不成是门中的弟子不小心受了伤?
两人年纪都比萧雨初大,当得上萧雨初一句师兄。他们见堂主亲自背回了一名弟子,忙上前关切道:“堂主,这位师弟这是……”
他们侧头一看,这才发现坐回马车上的其实是个师妹,而不是师弟。
奇怪了,她身上的阴阳服,分明是男弟子的制式啊……
“没事,你们勿用插手。”骆昊介还将自己的身体往萧雨初的身边挡了挡,将这两个门徒的视线挡了去。
等他们又闪开之后,骆昊介这才转回身去,抬手对萧雨初说:“伤在哪儿了,让我瞧瞧。”
萧雨初一惊,连连摇头拒绝。
“我已经自己上过药了,不劳师父费心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着看光她的身子?
骆昊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拧着眉头问道:“你说你不是伤在后腰吗?自己怎么能够的着?你若是不便的话,我让乌青过来,叫她来给你看看……”
“不用、不必了!”萧雨初摆了摆手,尴尬的很。
若是再惊动了乌青这一辈的人,那她以后还怎么在杏林堂里立足?更何况欺瞒在先的人,本就是她自己。
一想到这里,萧雨初看向骆昊介的眼神便越发的心虚了。
“师父,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骆昊介不甚在意地将两手甩在了身后,平静地回道:“在我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你的所作所为,都不算欺骗。”
这……这特么让她怎么接?
萧雨初眨了眨眼,没想到骆昊介竟是个如此豁达的人。端看他眼神的话,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样的人。
在殿堂里近乎封神的主权者,目光却是如此通透,令萧雨初的心不觉化了几分。
萧雨初又问:“可我毕竟也骗了乌青师叔他们,还有桑师哥、副堂主……师父若是将乌青师叔叫来,那岂不是显得我……没心没肺?”
暂且不说那书士和岳自鸣认得她,就算是不认识,往后若是真要坦诚相待了,那得多尴尬啊。
到那个时候,成为众矢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可是杏林堂,千防万防,也防不住有人想要害她。
骆昊介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眉角微微一挑,反问她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女扮男装,一直隐瞒下去了?”
“我……”萧雨初眼神飘忽,最后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说道:“我只是觉得,扮成少年儿郎的模样,行事会多方便些。”
她抬眼试探着问道:“师父若是不许,那我便只能离开内府了。”
“为何啊?”骆昊介对她的事所知不多,只是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杏林堂并未有不收女弟子的规矩,你为何非要执意易容换装?要知道,只要稍微学精骨相一学的人,便能看透你这身装扮,你这苦心积虑的所为,岂不是要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