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初知道古早的世道也很苦,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苦。
早想到晋羽若是不做人的话,她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莫府,拖着他等裴寒回来了。
由萧雨初混了个脸熟,晃过了驻军巡逻队离开了三辖镇之后,晋羽便不知道从哪儿寻来了一匹马。
为了让萧雨初一路上都安分些,晋羽还给她点了穴道,直接往马背上一抛,这便带着她远远地离开了下江道,往西南方向而去。
萧雨初出远门多是坐马车,就连当初被影鹰劫走的时候,都是被扔到了马车上,颠簸着去的淳州。
马背上太难熬,以至于萧雨初被硌得全身都疼。好不容易等到了晋羽勒马休息的时候,萧雨初身上的穴道一被解开,她就抗议抱怨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横着丢在马背上啊?我都快颠吐了!”
给马匹喂水递草的晋羽冷淡地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把你栓在绳子上,把你拖在马屁股后面。”
脑补了一下记忆中看过的那种酷刑,萧雨初不甘地滚动了下口水,迫于对方的威压只好默默地闭上了嘴。
等补给好了之后,重新上马时,结果萧雨初还真被换了个姿势。
虽然穴道重新被点了一下,不过她终于安慰地坐在了马背上,晋羽就坐在了她的身后,两条手臂从后面环过来,牵着缰绳,将她牢牢控制住了。
萧雨初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结果就听晋羽警告:“你要是敢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我现在就把你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的声音不似作假,萧雨初暗气得磨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你放心,我很惜命!”
“最好如此。”晋羽对她仍旧持怀疑态度,可而今为了赶路,也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那些疑惑,再度挥起了马鞭。
“驾!”
苗疆距离下江道路途之遥远,已经不是用几天就能到达的。这一路上他们二人换了好几匹马,走了无数条充满危险的小道,甚至还在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山匪打劫。
萧雨初甚至都没来得及害怕,就见晋羽出手,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都杀死在剑下。
作为一个大夫,萧雨初见不得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可她心里又十分清楚,一旦不作反抗,或者是对他们手下留情,那么他们自己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这世道讲的弱肉强食,阶级分明,哪里懂得平等和人权两个字怎么写?
“心软,只会害了你。”晋羽将剑利落地收入了剑鞘,抬眼对上萧雨初那充满了复杂的眼神时,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路上没少受他关照的萧雨初,其实早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嘴硬心软的家伙。
她将眼神撇向别处,不冷不淡地说道:“这道理我懂,所以我才没有替他们求情。”
重新出发后,萧雨初从晋羽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难以忍受地蹙起眉头:“你身上沾了太多人的血,我不想你再杀人。而且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来那些觊觎你的人,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半晌,晋羽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连着赶了快十天的路,这天夜里在野外露宿时,萧雨初抱着捡来的柴火回来时,突然看见了天上的圆月,当即紧张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