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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奉苍到西决的这一路上，湖光山色林初晓全都看遍了，当真美不胜收。

六七日的调理下来，百贞的面色已初见成效，但为着给她和斯络熬药吃药，卫晴可遭老罪了。

但凡在哪里停下歇息，她立即要生活暖灶，争取一切时间来熬药，虽然药材都是半路上抽时间在矮妇人冷眼下勉强凑齐的，也熬煮不到真正的药性，但多多少少还是起了效用。

当然，最管用的还是百贞和斯络两人的心情了。

经林初晓一番自我表明，劝着顾绘将斯络和百贞都挪到了林初晓的马车里，四个女人一辆车，一日下来，林初晓虽要少睡上几个时辰的白日觉，但却多了许多谈笑风声。

百贞会说一些她少时成长于伏商的见闻，自动忽略掉了自己被转卖三家的惨痛经历，挑拣着比较有趣生动的讲给林初晓等人听。

乡间野趣，摸鱼逗趣自是她们在京都繁华城里听不到的。

斯络则说一些西决的凡俗，百贞十分有兴趣，毕竟西决一直都是她心之所向，也是她心底深处一直承认的家的所在。

林初晓则半吊着耳朵听着，偶尔搭茬说上两句，卫晴则全程冷着脸，马车里热闹了，她倒不甚愉快，整日板着一张小脸。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某天行至一条山涧的小河旁，马车队伍停顿修整，车上的人一应不许下来，原地掀开车帘晒太阳。

矮妇人张罗着弄些简单的饭菜先糊口，耳畔除了过往忙碌时踩着石子的脚步声，就是潺潺的流水声了。

矮妇人挨个马车分发食物时，卫晴探头出来接，两人都不太喜悦的神色，当即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林初晓是最了解卫晴的，她虽是穿来的灵魂，但早已熟悉了这副身子的行武习惯，多日来不能舞刀弄枪也就罢了，连下马车活动活动，松泛筋骨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憋闷，怎能不气恼。

“今个午饭吃什么？”怕卫晴跟矮妇人真的僵持起来，林初晓一句话凑上来打圆场，暗中捏了卫晴一把，卫晴一个哆嗦，下意识皱起眉头，隐隐白了林初晓一眼，端着托盘缩回到马车帘子里头。

动作间忽闻一道锐利的响声，卫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拉着左手边的林初晓和右手边刚好凑上来的百贞附身贴在马车底部，“不好！有人使箭。”

话音落，一道接着一道的利箭便朝着车队这边射过来了。

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斯络忙躲到车子角落，缩成一团，小脸吓得惨白，“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杀了我们吗？”

自然，无人回答。

马车都是依次停靠在小河旁边的，小河左右两岸有缓坡过渡，紧接着就是两侧高山。

利箭显然是从高山上射下来的，于利箭的发起处相比，马车简直躲无可躲，完全凌空暴露在箭下，倘若对方的箭足够多的话，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顾绘和矮妇人迅速做出判断，每一辆马车配备的两个车夫也都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便挡住了飞来的大半利箭。

稍作反应，顾绘一身爽利干练的装束从马车里钻出来，手持利器一跃而起，朝着两侧山腰箭发的位置飞去，期间还挡住了从自己周遭擦肩而过的两道利箭。

林初晓透过马车的窗帘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小妞儿身手不错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旁卫晴早已开始细数起她每一招式的技巧和优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