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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公公的冷汗早已浸透整个额头了,鬓边的碎发都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了皮肤上,痒得难受,可他连动都不敢动。
屋内的气氛僵冷到沈妃都有些窒息了。
皇帝自此便再也没有说过话,良久之后,他突然起身,看似好奇的在屋内转了一圈,很快就转出了主殿,沈妃和禾公公还以为他就要走了,没想到皇帝改在宫院里面转悠了,时而仰头看天,时而俯瞰地面,双手负背于身后,十分惬意的模样。
跟咋他身后的沈妃和禾公公,却早就心跳到了嗓子眼。
因为眼看着,磐文帝就朝着那明明是狗洞,却被砖块临时拼凑成宫墙的墙边了。
眼看着,皇帝朝着那边走去,禾公公作势就要上前,被沈妃一把拉住,他无声的朝着禾公公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阻止。
禾公公深吸一口气,朝着沈妃挤了挤眼睛,当下这个时候,若是再不找点什么事情分散磐文帝的注意,他就要看到那狗洞了。
昨个夜里,迎了那小宫女进来之后,两人因为很着急要进去给沈妃报信儿,所以压根就没怎么认真的拼凑砖块,那地方压根扛不住仔细瞧啊,以磐文帝的敏锐观察力,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沈妃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适才在大殿之中,皇帝几番提到秦皇后的身体和病况,再加上一进门的时候沈妃从床榻上冲下来的兴奋样子,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可以说挡在磐文帝和沈妃之间的就只剩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可是皇帝并没有戳破它,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有希望能够侥幸过去的。
若是现在禾公公张口阻止皇帝,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所以电光火石之间,沈妃决定了,她要博一博,她赌磐文帝,就算是看到墙体那边有问题,也不会指出来。
主仆俩犹豫的功夫,磐文帝的脚步已经在那宫墙的正前方停住了,他像是低头看脚下的一个蚂蚁洞,鞋子戳了戳,便将因寒冷,而被沾在泥土上的小石子给踢分离开了。
小石子堵住了蚂蚁洞,磐文帝舒展开了容颜,“这样大抵蚂蚁们就不会冷了吧。”自言自语道。
他仿佛并没有看到宫墙似的,扭身朝着宫苑门方向走,再没回头看沈妃一眼。
直到宫苑的门被两个禁卫军冷冷关上,沈妃和禾公公犹自还在出身,耳畔传来磐文帝跟禁卫军们在门外的谈话声,“朕让你们过来,并非单独让你们看着这道门的,而是让你们管着整个院子,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禁卫军回答的声音虽爽利,但却带着些许的抖音,“遵命陛下!”
门内,沈妃跟禾公公交换了一下眼神,主仆两个都很清楚,磐文帝这话并不单单是说给两个禁卫军听的,还是说给门内的主仆两个听的。
“所以,陛下是发现那狗洞的,对吧娘娘?”进入内殿之后,禾公公将声音压到了极低。
他们从那狗洞钻进钻出的也有些日子了,禁足这段时间里的来往消息,都是从狗洞和那个递纸条的小砖块处互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