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章闻言,终于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
他忙道:“等等,我不是要邀请你们全村的人,我只是想……”
他话还没说完,村民们就已经围上去,七嘴八舌地向他道谢,刚才说给顾斐一家人的好话,又跟轱辘转似的,一骨碌地全部倒出来说给魏章夫妇听。
魏章被逼得连连后退,满头大汗。
守在院门外的四个伙计听到动静,立即跑进来,护在魏章夫妇的面前。
村民们被迫往后退。
魏章终于逮住机会,喘着粗气解释道:“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只在醉香楼订了两桌酒席,无法同时邀请整个村的人都去吃饭,还请乡亲们见谅。”
江微微:“没关系,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再多加几桌酒席应该不成问题。”
“可我都已经跟醉香楼订好了,醉香楼的生意向来很好,我要是临时加桌的话,怕是会来不及。”
“没事,大不了就把醉香楼整个包下好了,反正魏老爷家财万贯,为人又大方,做事又爽快,最重要的是,您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经魁,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好好地庆祝,人越多越热闹,您说是吧?”
魏章的脑门开始冒冷汗:“不是,我……”
江微微打断他的话:“魏老爷为什么还要拒绝?难道是因为舍不得那几个请客吃饭的钱吗?”
“我……”魏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话回答。
他要是同意请客的话,那今晚的花费,没有百来两是肯定下不来的,即便回春堂很赚钱,让他为了一群乡下人花这么多钱请客吃饭,他是真心肉疼。
可他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小气吝啬。
他身为回春堂的东家,在九曲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小气吝啬?
魏章陷入两难的境地,左右摇摆,挣扎道:“醉香楼的席面不太好定,不如,我给各位换个酒楼?”
“不用,我觉得醉香楼就很好,”江微微爽朗笑道,“魏老爷要是担心席面不好定,没有关系,我二伯是醉香楼的掌柜,回头我帮你跟他打声招呼,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
所有的退路都被江微微堵死,魏章无法再挣扎,只能忍着肉疼,咬牙说道:“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小事而已,一点都不麻烦。”
江微微随后对村民们说道:“各位乡亲们,快回家去准备一下,等下咱们就上醉香楼吃酒席去!”
村民们发出热烈的欢呼,迅速往回跑去的,准备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再带上家里最大的锅碗瓢盆,做好吃不完就打包的准备。
醉香楼可是九曲县里最好的酒楼,价格贵,味道好,平时他们经过醉香楼闻到那诱人的饭菜香味,都能馋上老半天,可惜囊中羞涩,不敢进去吃上一顿。
今天有人请客,他们终于可以敞开肚皮,痛痛快快地去醉香楼吃上一顿了。
这感觉比过年还爽啊!
村民们全都是拖家带口的,跟在魏章夫妇的牛车后面,浩浩荡荡地离开云山村。
魏章坐在牛车上,回头往后看,只见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晃得他眼睛疼,心更疼。
他迅速收回视线,捂住胸口,一副想死又不能死的痛苦模样。
段湘君扶住他:“老爷,您还好吧?”
“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顾斐家里有驴车,他负责赶车,江微微、顾母、魏尘和秀儿都坐在驴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