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想对她用刑,逼她说出真相,可她刚刚流产,身体极其虚弱,真要用刑的话,很可能一板子打下去,她就会当场一命呜呼。
于是案子陷入僵局。
詹春生气呼呼地说道:“一定是徐举人提前跟徐胡氏串了口供,让徐胡氏一个人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这样他就能顺利脱罪了!”
江微微问:“县太爷怎么说?”
说起县太爷,詹春生火气更甚,怒道:“那县太爷就是个糊涂蛋!他觉得有个徐胡氏认罪,就可以交差了,甚至还让我跟徐举人私下和解,还说什么大家要以和为贵的屁话。那对奸夫**害死了人啊,人命关天,怎么和解?难道要让那杨氏白白冤死吗?!”
他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一副恨不得把那县太爷抽一顿的架势。
任掌柜怕师父气坏了身子,忙不迭地说了好些话来安抚师父。
江微微则看向顾斐,小声道:“县太爷看来是想偏袒徐举人。”
顾斐应了声:“嗯。”
谢清泉的行为不难理解,他既不想得罪詹春生,又不想惹到徐锦河,便想着从中和稀泥,尽力把这件案子给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样做是最有利的。
可站在父母官的角度来看,他的行为却让人心寒。
詹春生打定主意,要跟徐锦河死磕到底,绝不能让对方的奸计得逞。
他当即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托人送给远在汴京城的老友,那位老友在刑部任职,专管刑狱之事,他要把这件案子告知老友,让老友出面还杨氏一个公道!
任掌柜有心劝阻,可詹春生根本就不听劝。
在任掌柜看来,那杨氏虽然可怜,但跟詹春生没什么关系,就算她死了,对詹春生也没影响,他老人家犯不着为此劳心劳力还搭上人情。
可詹春生生性耿直,他看不惯的事情,就一定要管到底。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才会让他在人情复杂的太医院待不下去,直接辞官走人。
书信被驿使带走。
汴京城距离九曲县山高水远,要等到回信的话,起码也要一个月后。
在此之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县衙的审判结果就下来了。
胡露雪一人担下所有罪责,通奸加谋杀,直接被判处秋后斩首。
此时距离明年秋天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胡露雪暂时不用死,她被关入大牢,等待行刑那一天的到来。
徐锦河则被无罪释放。
当然,为了安抚詹春生的怒气,县太爷让人打徐锦河十板子,以示惩戒。
打板子的时候,詹春生和江微微、顾斐就站在旁边看着。
衙役刚打一板子,江微微就嗤笑出声:“打得这么轻?是在挠痒痒吗?”
闻言,詹春生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大步冲上去,抓住衙役手中的板子,说:“松手。”
衙役只得松手。
詹春生掂量了一下板子的重量,发现它比预想中轻很多,立即明白过来,这板子是空心的,打下去远没有实木板子那么疼。
他用力将板子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质问:“县太爷,您这是忽悠谁呢?!”
谢清泉很尴尬。
是他让人把实木板子换成空心板子的,为的是能让徐锦河少受点罪,没想到被当众揭穿,登时就下不来台。
詹春生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大声道:“换个板子!”
谢清泉赶紧让人换个板子。
衙役拿来一块沉甸甸的实木板子。
詹春生掂量了一下板子的重量,觉得满意了,然后对顾斐道:“你来打。”
衙役张了下嘴:“这、这不合规矩吧?”
詹春生一瞪眼:“你们悄悄耍手段袒护徐锦河,难道就合规矩吗?!”
衙役无言以对,只得扭头看向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