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七很无语:“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心怀抱负,不说建功立业,至少也该努力报效朝廷,你怎么却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你还是男人吗?”
听到这话,江微微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没好气地开口:“我相公怎么就不是男人了?在你看来,只有为国为民才是真男人,可在我看来,努力保护媳妇家人的男人,也是真男人!人各有志,我们不阻碍你一展抱负,你凭什么就对我们的人生指手画脚?!”
顾斐听了她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了。
傅七被怼得无言以对。
他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一句话:“头发长见识短!”
江微微嗤笑:“说得好像你头发就很短似的。”
在这个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男女都留着一头长发,若是认真计较起来,傅七那头发说不定比江微微的头发还长些呢。
傅七那一句话显然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他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活到这么大,他就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女人。
任掌柜怕世子爷真被气出个好歹来,赶忙开口打圆场:“傅郎君,您别生气,喝口茶润润喉咙。”
傅七端起茶盏,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这才把心头的火气给压下去。
他不再去看江微微,而是盯着顾斐,道:“我知道你是秋阳府府试的榜首,也知道太守对你颇为赏识,以你的才学,若是参加会试,必定能大放异彩,将来在金銮殿上,肯定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为何要委屈自己,蜗居在这个偏远小山村里?”
江微微目光有些不善。
先前傅七要挖走健康堂的精英人才,现在又想挖走她的相公。
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来挖她墙角的吧?!
顾斐平静开口:“拙荆说得没错,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就是媳妇孩子热炕头。朝堂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去处,傅郎君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抱歉,我无心仕途。”
傅七仍是不死心:“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们一家也是咱们南楚的一份子吗?若你进入朝堂,报效国家,辅佐天子治理天下,将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你的家人孩子也可以受惠啊!”
顾斐反问:“难道如今天下就不太平?百姓就不安康吗?”
傅七一噎。
顾斐继续往下说:“当今天子勤政爱民,是个好皇帝,南楚现在国泰明安,能人辈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若将来真有一天不幸遭逢敌寇,我自当披甲上阵,横刀立马,保家卫国,即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至于现在,我只想做个乡野村汉,跟媳妇家人安稳过日子,还望傅郎君成全。”
傅七定定地看着他,确定他说的真是肺腑之言,这才无奈叹息。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天子面前,我会尽力帮你遮掩。”
顾斐莞尔:“多谢。”
双方已经说定,接下来就是商量具体的办事章程。
顾斐先是写了一张讼状,又根据孙二刚昨晚说的话,写了一张口供,然后把孙二刚弄醒,让他在口供上按了个手印。
口供被顾斐带走,而孙二刚则被留在任掌柜的家里。
顾斐独自前往县衙击鼓鸣冤。
县太爷谢清泉被惊动,让人将顾斐带到面前,询问有何冤情?
顾斐先是递上讼状,然后又递上孙二刚的口供,并表示云山村的村长、李郎中、以及江林海一家人及其邻居们,都能为此事作证。
如今人证物证确凿,按理说应该直接下令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