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叔一句劝,莫要再在这事上纠结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且回去,好生养伤,待伤好后再寻个像样的差事,努力干活赚钱,买上几亩薄田,等家产日渐丰厚起来了,还愁讨不到一个逞心如意的媳妇吗?那傻媳妇没了就没了吧,犯不着为了她去得罪健康堂。”
马定最终只能失望而归。
待他走后,马大元立刻就把院门给关上了,并对家里人交待:“以后莫要再放马定那小子进门。”
家里人皆应是。
今时不同往日,若换成以前,江微微还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那么马大元肯定会义不容辞地陪着侄子上门去讨要说法。
可现在的江微微不仅跟县太爷时常有来往,她的相公和弟弟都是举人,她还有个凶起来六亲不认的亲爹,家里有置办下了两百多亩田地,在镇上有三家铺子,还有一座专门用作肥皂的作坊。
村里有人是她家的佃户,还有人靠着给她家做工赚钱补贴家用,别的不说,光是每日做些刷子搓些细麻绳就能赚到不少铜板。
说句不客气的,如今云山村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要在江微微的手里面讨生活。
就这种情况,谁敢去跟江微微叫板?
马大元又不是脑子有坑,断然不会为了个没啥出息的侄子去得罪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打发走了马定之后,马大元就决定以后要疏远这个侄子,免得以后再被侄子给连累了。
马定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把他叔叔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教他品出了些许味道——
他叔说那么多,貌似每句话都是在为他着想,其实全都是推诿之词。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叔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帮他!
可怜他还傻乎乎地以为他叔是好人,真把他叔说的那些话给听进去了。
马定越想越气,想从床上爬起来,不慎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又狼狈地摔回到床上。
这一摔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马定疼得死去活来,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四肢变得酸软无力。
他挣扎了好几下,愣是没爬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任由自己像咸鱼般趴在床上,脑子里还在稀里糊涂地想着,等他伤好以后,定要去找村长和里正帮忙讨个公道。
他那傻媳妇虽然脑子被打坏了,可模样生得俊俏啊,即便她啥事也做不了,但只要她是个女人就行了,回头把衣服扒了,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一想到那光景,马定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越发燥热。
他想喝水,可又爬起不来。只能无意识地哼哼。
“水,我要喝水……”
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觉得冷了起来,身体不住地哆嗦,本能地想要给自己盖个被子,手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被子。
糊里糊涂之间,他想起来了,自己跟人私奔离家时,曾把家里的被褥全给带走了。
如今这个家里莫说是被褥,连个床单都没有。
他无法,只能竭力缩成一团,希望这样能让自己保持一点温度。
转眼就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里,马定一直躺在屋里,期间醒过几次,但很快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