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知是权倾朝野的首辅,他若想整垮夏启,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轻松,夏启扛不住压力被迫答应实属正常。
江微微问:“你打算从这个夏启入手?”
顾斐却道:“夏启性子软弱,不是个能对自己狠下心的人,他就算心里怨恨徐一知,也不敢跳出来揭发徐一知,除非他的前程不想要了。”
“那你是想?”
“我想从夏启身边的人入手,比如说他的儿子。”
……
待太阳落山之际,国子监结束今日的课程,学子们纷纷走出院门。
国子监是官学,非管家子弟不得入学,既是管家子弟,家境自然都不差,这些学子们一个个都看起来朝气蓬勃,穿着打扮都很是得体。
他们有些乘坐自家的马车离开,有些三五成群地相约去吃酒玩耍,还有有些干脆翻身上马,在汴京城里纵马奔驰,比谁跑得快,一路上惊得无数路人的慌张后退。
汴京城中有明文规定,除非加急密报,都不得在城中纵马奔驰。
可这些官家弟子却仗着家里有靠山,完全不把这条规定放在眼里,在城中纵马跑得飞起,见到路人被吓得失声尖叫,他们却是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有个老妇因为腿脚不便,来不及躲开,眼看马蹄就要朝着她踩下去,惊得众人都大叫出声。
关键时刻,一个身穿玄黑鱼鳞服的男子忽然冲出来,挡在老妇的面前。
此人正是顾斐。
面对迎面踩下来的马蹄,他不躲不闪,蓦然拔出腰间佩戴的绣春刀。
一点寒芒闪过。
那高高扬起的马蹄竟被一刀斩断!
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马发出痛苦的悲鸣,轰然倒在地上。
骑在马背上的官家弟子也跟着摔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极狠,右臂手肘撞到地上,不仅手掌擦破了皮,手肘处也骨折了,疼得他冷汗直冒,脸色煞白。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全都被吓得不轻。
刚才他们见到顾斐忽然冲出来,还以为他要把那老妇拉到旁边,以此躲开马蹄践踏,却没想到顾斐居然直接把刀把马蹄都给砍断了!
如此雷厉风行的凶狠手段,是非凡人。
随后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鱼鳞服,顿时就恍然,原来是锦衣卫,难怪下手这么狠。
也正因为顾及到锦衣卫的凶名,大家都只敢默默围观,无人吭声。
就连刚才站在路中间差点被马蹄踩到的老妇,也被家里人找到,扶着她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此次纵马疾驰的官家弟子共有四人,其中一人的马被顾斐斩断前蹄,另外四人见状也都纷纷勒马停下。
三人跳下马背,跑过去将摔断了胳膊的同伴扶起来。
见同伴伤势很重,那三人都很愤怒,正打算狠狠教训顾斐一顿,结果抬头就见到了顾斐身上的鱼鳞服,还有他手里拿着的绣春刀,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被咽了回去。
顾斐收刀入鞘,冷冷说道:“城中禁止纵马奔驰,你们四人犯了规矩,得跟我去一趟顺天府。”
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了。
他们刚才是一时兴起想要在城中纵马奔驰,却没想到运气会这么背,正好被锦衣卫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