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将眼下的局面大概介绍了一遍,傅七帮忙补充了几句。
顾斐默默地听着。
常意说:“依我看来,咱们现在就在这里待着,以静制动。敌军若是继续射箭,箭矢的消耗肯定会很大,我就不信他们的箭矢是无限供应的,到时候此消彼长,最后的局势肯定会偏向咱们这边。咱们还能借此拖延时间,一直拖到援军到来,运气好的话,咱们兴许还能翻盘。”
顾斐皱眉说道:“你能想到的事情,火罗王肯定也能想得到,他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猜测,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到负责盯梢的兵卒喊了一声。
“敌军有动静!”
众人立刻绷紧神经。
顾斐单膝跪地,单手按在护栏上,透过护栏上的孔洞往外望去。
他见到西沙的甲士们动了起来,原本密不透风的盾牌随之一阵晃动,片刻后,十几个满身血污、蓬头垢面的汉子被推了出来。
这些人的手脚全都被绑着,看起来像是俘虏。
一个西沙人骑着马、举着盾牌冲到城墙下方,用蹩脚的南楚话喊道。
“南楚的龟孙们,你们的人在我们手里,你们要想让他们活命,就乖乖地把城门打开!你们要是不开门的话,我们就把这些人一个个杀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南楚的弓箭手们就齐刷刷地拉弓射箭,箭矢如雨般落下。
那人也不慌,一手举起盾牌抵挡箭矢,一手抓住缰绳掉转方向,骑着马跑回甲士组成的屏障后方。
西沙人逼迫俘虏们抬起头,好让城墙上的人能看清楚他们的脸。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照亮了整片大地,也照清楚了那些南楚俘虏的面容。
城墙上的南楚将士们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喊道:“是祥子!那人是祥子啊!”
“旁边那个好像是二牛,他被西沙人给抓了!”
常意厉声喝道:“都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嚷嚷,就以军法处置!”
众人立即闭嘴噤声。
大家嘴上不敢说了,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的那些俘虏,那些人是他们的同袍。
什么是同袍?
同袍是一起吃住,一起战斗,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
眼下,他们的兄弟被敌军抓了,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心焦?
将士们的心情变化被傅七和常意尽收眼底,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开城门是不可能的,可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同袍被杀害,他们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就在这时,一个西沙人举起刀,将一个南楚俘虏的脑袋砍下来,血淋淋的脑袋滚到地上,鲜血喷溅而出。
身后的西沙人发出高兴的欢呼声,仿佛是在庆祝什么大喜事似的,有人甚至一脚踩在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上,直接一脚将头颅给踩裂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城墙上的将士们见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紧接着,西沙人再度举起刀,这次他没有砍掉南楚俘虏的脑袋,而是砍掉了南楚俘虏的一条手臂,那个南楚俘虏疼得浑身抽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西沙人就像是猫逗老鼠似的,看着俘虏在地上挣扎,过了一会儿,西沙人再砍掉俘虏的另一条胳膊,然后是左腿,再然后是右腿……
最后那个南楚俘虏是活生生被折磨而死的。
城墙上方,一片死寂。
傅七一拳狠狠捶在护栏上,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