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拧身动了动,说道:“现在并没感觉了。”楚枫道:“你内息尚若,自然调动不得。”顿了顿,解释道:“其实人生下来都有一股真元,那真元即是父精母血,先天之所在。只是有人利用这股真元,慢慢修炼,将这一口微弱的真元练得十分壮大,那便是武者了。这真元乃人之根本,倘若没了,人也就跟着死了。”赵飞登即领悟,喜道:“徒儿知道了,我虽不懂调动真元,却能被动修炼,只需写下口诀,身体就自行修炼了。”楚枫拍手喝彩,笑道:“你这孩子果然聪明,你以后每日写一千遍,写到晦涩难懂的地方,理解不来,就把那部分多写几遍,实在不明白就来问我。”赵飞也不多说,当下就写。他刚写时笔速极快,可写了几遍发现效果不佳,就放慢了速度,有时卡在了某句话上,就多写三四遍,如此往复。“孺子可教!”楚枫暗赞。赵飞写了一天,楚枫就看了一天,至晚间饭口,赵飞已写了不几百遍。楚枫打断了他,说道:“内法虽好,却也不得多练,你今后每日只许写一千遍,不许多写,不许少写。”赵飞答道:“知道了。”楚枫问:“你内气走到哪里了?”“已从胸口下至肚脐。”赵飞答道。“可后来只卡在肚脐处,上不得,下不去。”楚枫说道:“那是你经络不通,气力不足,过些日子养足了气便可。”赵飞若有所思。用了膳,已近黄昏,楚枫带他到后山,找了个空旷地界。楚枫见这里上能观望月亮,左右顾盼,亦能眺望绵延十多里的桃花林。“哇!”赵飞见漫山落英飘下,配着月色,如此美景,生之难逢。他对楚枫说道:“师父,你看这山花儿多漂亮。”楚枫只想来透透气,他一介武夫,又不是书生,也不觉景色多美。忽听赵飞道:“师父,我给你跳个舞好不好?”楚枫失笑:“你一个男人跳得哪门子舞?”赵飞浅浅一笑,也不理他,边唱边跳。“人说天南好风光,三生三世桃花香呦……”赵飞喝而歌,其声流连婉转,如泣如诉,更添他跳起舞来,风姿徐徐,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倒是楚枫不禁想到了“兔儿爷”三字,又是一阵恶寒,他心下琢磨:“我这徒弟是不是生理或是心理上有什么病?我总觉着这人像是……倒没听过朝廷下令允许同性成亲!”后面的话自然不好多说。他见赵飞楚楚精神,杨柳腰身,舞姿轻盈,像飞燕一般,更是心下生疑,正欲上前去问,忽然灵感大生,仔细地瞧了起来。待赵飞跳累了,要坐下休息,楚枫却说道:“徒弟,你且再跳一遍给为师看看?”“我跳的很好看吗?”赵飞笑道。楚枫也没多想,只道:“你快再跳一遍,为师似乎领悟了一门步法。”赵飞有些气恼,暗骂一句:“不解风情!”身上却不慢,又转起身来跳了一遍。才跳到一半,就听楚枫连声大喝:“妙啊!妙啊!”随即楚枫也跳了起来。楚枫跳得与他如出一辙,只是相比之下,楚枫更加迅速,衣袖带风,转眼就飘出百余步。赵飞大为惊奇,仔细地一瞧,却见楚枫虽与他形似,却有所改动,俨然是上乘步法。楚枫越跳越顺,初时眨眼之间可行百步,而后可行三五百步,最后跳时,只一晃,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楚枫眨眼回来,抱起赵飞,哈哈笑道:“乖徒儿,你跳的这舞真是厉害!比之我的‘追云步’过之不及!”赵飞脸一红,也不说话。“徒弟你怎么不说话?”楚枫奇道。“没……没什么。”赵飞喃喃道。“你这舞蹈是跟谁学的?”赵飞答道:“那时我才十一二岁,是一个老宫女,她是随当今皇后学的。”忽觉得说漏了嘴巴楚枫又问:“那你这舞蹈可有名字?”赵飞想了想,道:“是了,叫飞花逐月。”楚枫哈哈一笑,谓之赵飞:“我刚才看了你跳舞,觉得你这舞蹈绝不普通,似乎内含上乘功法,可第一遍并未细看,就叫你再跳一遍,好牢牢记住,心里一一拆解开来,果然可改成轻功步法。我现在交给你,日后你御敌之时,若打不过也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说罢,与赵飞拆解了舞蹈,一一传授。赵飞本就聪慧机敏,又兼有舞蹈底子,学得倒是飞快。只一炷香,便溜得有模有样。可毕竟现炒现卖,溜到湖边时,脚下一滑,竟然摔倒,眼看便要落入水中。赵飞哇哇大叫,却觉得身上一暖,睁眼瞧时,正是楚枫抱住了他。赵飞脸红,小声道:“师……师父。”楚枫将他扶起,笑道:“今后小心一点,莫要叫飞花逐月变成了‘饿狗扑水’!”那赵飞满脸通红,喃喃道:“是。”楚枫见他疯得累了,便回到府上,叫他早早休息,自己也回房练功不提。只说赵飞回到房中,解开发带,那一头青丝便飘然而下,披散下来。他脱下外衣,梳洗罢,又脱下了小衣,露出的竟是薄纱制成的抹胸。她摘下抹胸,却见微微挺起的左胸上竟有一个红红的手印。留下手印之人不是外人,正是我们堂堂楚大人。那时赵飞即将落入水中,楚枫慌忙之下,虽是将她扶住,可难免用力太猛,如此便留下了这么个手印。赵飞望着那手印,羞得满脸绯红,她爬到铜镜前,望着自己清丽姣美的容颜,叹道:“我又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镜子啊镜子,我该如何是好?”此时我们的楚枫大人正在屋里完善“飞花逐月”呢。那赵飞跳舞之时,他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想到武学,便都忘在了脑后,这个榆木疙瘩,哪里能知道他的小徒赵飞竟是女郎?这真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飞是雄雌?”次日一早,楚枫与她共进早饭,赵飞也只是低头不语,默默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