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尴尬一笑,说道:“这剑是拙荆之物,平时她都贴身带着,但你也看见了,剑在这里,她人却不知哪里去了……”阿冷笑道:“哦,原来你是在担心嫂嫂!”楚枫点了点头,回身再瞧那剑,见剑身上隐隐有青光闪烁,剑刃上那“江山美人”四个字更是清晰可见,那剑平时甚是灰暗,除了要锋利一些,与平常宝剑无异,这时却不大对劲了。他越想越担心,又蹲下身去捡起长剑,好在这回他有所防备,运足元力护住心脉。但一捡起剑,又觉剑上寒气透心而入,不过他运起元力抵抗,虽不大舒服,至少却不会被迷了心智。楚枫端详着剑,心里疑惑重重:“我这遭走了不过半年,按理说飞燕应该在家中闲养才是,绝不会轻易出远门……难道这剑是别人偷来的?”“那也不对!”楚枫心道。“飞雁向来古灵精怪,只有她偷别人东西的份儿。或是她外出之时将剑落下,被别人捡了去?那也不是,她这人心细得很,哪像我一般马马虎虎!”他思来想去,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心念妻子,不由得便往坏处想,越想越是心惊肉跳:“难不成飞燕被人掳了去?她性情刚烈,歹人若是用强……她,她……”想到此处,怒气登声,凌空一掌挥出,把石壁凿出了个大坑。楚枫正自气恼,忽听阿冷说道:“既然这时嫂嫂的剑,那周围必然也有嫂嫂的物事。”楚枫听罢,登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惊道:“哎呦!我怎么没想到!”其实他关心则乱,哪里能想到这点。楚枫提剑向洞内走去,边走便寻摸,希望能找到赵飞雁的遗留之物,走了良久,却连根头发都没见着,不禁有些焦躁,又走了一会,还不见任何线索,急的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用力一跺脚,在地上踏出了个大坑。楚枫骂道:“老子非给你们剁碎了不可!”这话自然骂得是掳走赵飞雁之人。他挥剑乱砍,剑气涌出,在石壁上割出了一道道划痕,楚枫正发泄着情绪,忽听得脑后传来呼呼劲风,他听出那是一物事向他袭来,便低头躲避,顺手射出一道剑气。“叮”的一声,那物事钉在了石壁上,楚枫不敢怠慢,拔下那物躲在了石头后,说道:“不能光明正大些吗?”低头看那物事,又细又长,其上有蓝光闪烁,甚是漂亮,楚枫见那物,不禁浑身一震,这东西别人未必认得,可他却再熟悉不过,那正是二人成亲时他亲手戴在赵飞雁头上的。只听黑暗处一人说道:“枫……枫哥,是你吗?”楚枫听得清楚,正是赵飞雁的声音,他满心焦灼终于有了结果,这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飞儿还活着!”脚尖一点,楚枫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在黑暗之手伸手一抓,揪过一人,搂在怀中,说道:“飞儿,你可吓死我了!”然后转步回身,把赵飞雁抱在光亮处。赵飞雁惊道:“我……我……你别来瞧我!”说着便把脸背了过去。楚枫大奇,低头却见赵飞雁满头苍髯,脖颈上到处都是老年斑纹,不由得心里一惊,伸手把赵飞雁扶正,她却捂着脸,不让楚枫去看。那双手枯瘦干瘪,像是百十来岁老人的手,楚枫见了更是胆寒,连忙握住,向下一拉,看见的竟是个百岁老妪,脸上密密麻麻都是皱纹斑点,枯瘦嶙峋。他瞧得清清楚楚,那张脸的五官极像赵飞雁,赫然便是她年老之后的模样。楚枫不敢相信,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赵飞雁把他推开,瘫坐在一边,哭道:“我……我没脸见你啦!”楚枫愣在当场,久久不能言,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这还是我的飞雁吗?”要知赵飞雁眉目如画,国色天香,单论美貌而言,天下间没有几个女子是她的对手,而此时却老成了这般模样,也难怪楚枫不敢认她。赵飞雁只是低头哭泣,并不言语,楚枫这时也回过神来,他蹲下身去,想问赵飞雁为何变成了这模样,但话到嘴边,却硬给憋了回去,他忽然想起二人成亲之时,赵飞雁的那番话:“我若是天下第一丑女,你还会娶我吗?”楚枫当时一脸不屑,还道:“你把我楚枫当成什么人了?我一介莽汉子,你能垂青于我便是我三生修来之福,哪管你便是最破败不堪之人,那也是我楚枫的老婆!”这时他想起这话,心中便不那么舒服了,他心想:“我还自命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以貌取人!”再低头瞧赵飞雁,见她小腹隆起,腰缠裹布,显然是有了身孕。楚枫一个机灵,身手便去抹赵飞雁的肚子,嘴上喃喃道:“你怀孕了?”这一回赵飞雁却没有抗拒,任楚枫将手搭在了小腹上。楚枫离家半年不到,这时看赵飞雁小腹隆起,约么便是怀孕五六个月了,楚枫伸手搭她脉搏,但感她脉搏微弱,气血凝滞,不仅外表是老太,就连体内也衰败了。楚枫不禁焦灼,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飞雁如实回答。原来她那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野兽钻入腹中,第二日醒来便有了害喜之状,郎中一把脉,果然怀了孕,却正是从那日起,赵飞雁便日渐衰老,她抵不住闲言碎语,便独自逃出府来,一路上又打听着楚枫的行径,误打误撞正好到了这里,可她这时已老得走不动了,只好躲藏在山洞里,免得叫人袭击。忽听背后“啊”的一声,楚枫回头瞧去,见阿冷怔怔地望着赵飞雁,一脸的不可思议。楚枫哼了一声,抱起赵飞雁,叫她盘腿坐下,双掌推拿她的后背,运送元力。只赵飞雁的经络就如**大海一般,险些把楚枫的元力吸得一干二净,楚枫惊讶之余立时收手,这才免得被吸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