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样子是脑袋进浆糊了。”楚枫手中的堕天冥神剑吮吸着血液,而花染身后,一个人捂着断掉的左臂,脸色煞白地躲在角落。“还是说……你和他们其实是一类人。”楚枫冷笑道。“我是不是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杀我血亲之仇,我必须要报!”花染咬着牙,手中长剑寒若霜雪,雕刻着的百花纹亮起光芒。“用这种理由能瞒过你自己的良心,我自然无话可说。”楚枫扬起剑,瞥了一眼这茶馆,所有人都被吓退到外面,剑气才凝聚。“不过也是,这仇能不能报,你来试试看!”楚枫径直掠起残影,起手剑起逐光,身形已经来到花染面前。花染挥剑格挡,却发觉楚枫掠过他的衣角,寒光没入那断臂同僚的身体,顷刻之间,生机断绝。“楚枫!”花染红了眼,扬起的剑在楚枫身上舞出一朵剑花。楚枫带着背上的数道剑伤,一脚蹬在花染手腕上,随即身体撞破窗户,离开茶馆。“花剑七式,夜开蔷薇!”挥出的剑气碎成数道,将整面墙壁破开。“花剑九式,海棠初落!”挑开碎裂的石块,楚枫瞥见尘埃里一道剑光斩落,侧身一退。那道剑气在地面贯出一道沟壑,旋即又成三道剑气,迎着楚枫而去。“一念梨花雨!”梨花飘落,剑气暴碎,在梨花的遮蔽下,楚枫消失在花染的视线里。墙壁的废墟上,花染回头看去,那个同僚早就成了一堆碎肉,人群哄闹着四散,他甚至看见不少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有那些厌恶的目光。“大概是在咒我早些去死吧。”花染拄着剑,突然觉得很无力,坐在那石块中间,默然无语。最终花染站起身,将一块黄金放在茶馆的桌面上,缓缓离去,掩盖不住的失落。“去帝都,那个榆木脑袋太烦人了。”楚枫包扎着背上的剑伤,对着红龙说道。红龙点着头,它反正无所谓,到处看看人族的世界也可以给它解解闷。“那就走。”楚枫穿上衣服,将斗篷披上,乘着昏暗的夜色跳出窗,渐渐朝着幻夜城外走去。运着身法踏上城楼,才发觉除了点着火把巡逻的卫兵,还有一个人坐在城墙之上,默不作声地喝着酒。那一刻两人都互相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拔出的剑在楚枫脸上亮起寒光。“楚枫?”拔出半截剑的那人皱着眉,沉声道。“数个时辰不见你就像得了绝症一般,有意思。”楚枫潜下身,躲开卫队的巡逻,又一步踏上城楼。很显然,那个人只能是花染。“你又要动手?”花染的剑再拔出半寸,自己更是站起身来。“我要走了,你继续在这慢慢折腾。”楚枫身影暴动,掠下城楼,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花染愣了愣,随即也掠下城,飞快赶上楚枫,拦在身前,剑已经出鞘,气息咆哮。“你要逃到哪里去?”“与你何干,你就好好当你的紫阶统领,然后看着这些人所做的事,喝你的酒。”楚枫避开花染,从旁边走过,手一直握着堕天冥神剑的剑柄,防止受到措不及防的攻击。“你要去帝都?”楚枫皱起眉,觉得自己不该和这家伙说话,这榆木脑袋老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继续赶着路,身后的花染依旧穷追不舍,大概掠出有数十里远,楚枫实在是受不了了,停下步伐,拔剑而指。“你是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想杀我就直接动手!”楚枫喝道。同样停下步伐的花染拔出剑,眼里却起不了什么杀心,又将剑收回鞘中。“我说您老人家对我没什么杀心,还追我这么远作甚,发酒疯?”楚枫真是被这家伙气的没什么话说了,自己也是见过不少和自己有仇的,要么直接动手的,要么吧啦吧啦控诉自己一大段罪行,然后动手的。可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种,死缠着不动手也不说话的,简直和个二愣子一样。“为什么你能抉择如此清楚,而我却不可以。”花染耷拉着肩膀,开口道。“用脚都能想明白的事,有什么好抉择的,你认为什么是对的,就坚持着。”楚枫一阵头疼,这大概就是腐儒最令人不喜的地方。“我加入军机营是为了惩恶扬善,作为朝堂官吏,为国家……”花染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楚枫打断。“你每句话都是错的,或者说你的想法是错的。”花染抬起头,满脸不解。楚枫指着他腰间闪闪发亮的令牌说道:“国战已经开始,你可有去过边防?你们军机营可有一个人参与?军机营没有宗旨,什么陛下手中的利刃,利刃不是应该挥出去攻击敌人的么?你们这把剑倒是在攻击自己,真是有意思。”花染默然,楚枫懒得再和他说说大道理,转身收剑。“你所侍奉的也不是一位明君,而是一位暴君,自己去北域看,听不听随你。”楚枫潜入黑暗之中,只留下花染一个人愣愣的站着。“他姐姐怎么教他的,教成一个木头,还得我这个仇人来指点。”楚枫拧着眉,如果那家伙不是个正直的傻小子,自己现在估计在和他搏命。“也算是还了他替我拦下那两剑的恩情,虽然没什么用。”就这样走过一夜,楚枫冲着南疆北域交界的帝都进发着,偶尔停下来休息,或者换马。出了这百里,大概就是靠近帝都周围,山魔那也来过几次消息,都是靠着那块寻找根源的石头,自己也已经将根源给了他们,自然是不用担心。但自己这边关于帝都的行动需要好好谋划,帝都不比其他地方,繁华似锦,高手也聚集了大量,何况军机营的总部也设在帝都附近。帝国的守卫,各处的高手,军机营的高层,没有慕容家的保护,林飞烟也去了北域督战,自己一旦被发现,就是个挂着龙侍名号,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