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最终被我的威风吓退,没给我教训他的机会。不是我吹,如果他不喊阿大,不用术法,再把自己捆了,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牢记和谐社会不能轻易动手,所以又放他一条生路。有诗为证:雄赳赳气昂昂,唐山路上谁最强,肯定就是左天阳。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有流氓,肯定不是左天阳。后人大赞,好诗,好诗……连道真看我和阿三斗嘴,半天也不说话,婴尸跟看戏似的,时不时还拍手冲我们俩竖大拇指。至于阿大,沉默如果是金,他都该有座金山了。没多久,我嗓子就哑了,阿三还不依不饶的叫嚣着。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哼了几声表示不屑后,这时,连道真说:“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说明他们对这光一样的怪物,研究又有了更大的进展。杞县的那一只,甚至拥有转化成人类的征兆。”听连道真说起正事,阿三便点头说:“这两年前后发生的事情,的确有很大不同,你们看到的那只要完善很多,但是似乎减弱了攻击性。”“并非是减弱,而是它的智慧提高了。”连道真说:“智力低下的野兽,会用爪子和牙齿撕裂眼前见到的所有异物,而拥有更高智慧的,例如人类,便懂得怎么去融入其它的社会,并进化自己,使得自身更加强大。”“你是说,那东西最终会变成拥有很高智慧的怪物?”阿三问。“或许会比怪物更可怕。”连道真说:“那东西两次出现都在寺庙,这绝不是巧合,应该与佛教有关。说不定,他们真准备造出一尊佛陀来。”“太扯了。”阿三毫不客气的说:“这世上哪有佛,都是假的。”连道真看向沉默的铜甲尸阿大,忽然问:“他死后,你就施展了岐黄尸道,将他转化为铜甲尸?”“嗯。”阿三点点头,他先是叹口气,然后才说:“是我害死了他,所以我想让他再活过来。”“一位怒而弑佛的武僧……”连道真若有所思的说:“佛学中,小疑小悟,大疑大悟。若有一天,他真能重新活过来,说不定可证得传说中的罗汉果位。”“证了也没什么好的。”阿三撇嘴说:“哪怕成了佛,他也是阿大。”连道真摇摇头,笑而不语。我听不懂这些,便躺在草堆上准备睡觉。坑双台巴。阿三过去踢我一脚,说:“一边去。”我睁眼瞪他:“你再踢我一次试试!”阿三又踢了一脚,横眉瞪眼的看我:“怎么着!”我往旁边挪了挪,嘟囔说:“等你长大了再收拾你,打未成年犯法。”阿三又呸了一口,一屁股坐在连道真旁边,说:“咱们去巴山吧。”连道真很是无奈的看他一眼,直接把眼闭上了,连和阿大有关的事情都不想再问。我躺在旁边,就听阿三跟只黄鹂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他声音本是清脆,却因为刚哭过,又和我比嗓门,所以此时略显沙哑。不过,却给人一种委屈可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去哄他。而我虽然刚才挪出一点距离,但仍隐隐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从他那边传来,这味道清新自然,闻着很是舒服。不过我怨他太不给面子,便嘀咕说:“还抹香水了么,这么娘炮。”阿三似乎是听到了大声问我:“你刚才说什么?”“今天太阳太大,我晒的起泡。”阿三不再理我,继续对着连道真喋喋不休。在他连绵不绝的语言攻势下,我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是被踢醒的,阿三很是不客气的说:“天都亮了还不起来,上辈子是猪吗!”我一看,天才蒙蒙亮,太阳连个脸都没露,不禁打个哈欠说:“我要是猪,你就是猪饲料,不然怎么老找我麻烦。”阿三正要瞪我,却见连道真站起来,他眼睛一亮,也不回我的话,转而面对连道真,说:“决定去巴山了吧?”我翻个白眼,这家伙真是不死心,连道真没理会他,走到我旁边,夹起我就开始赶路。“喂,等等我啊!”阿三大喊。“等你个大头鬼。”我哼了哼,然后问连道真:“他是不是折磨了你一夜?”连道真低头看我一眼,忽然露出一丝笑,那笑容很正常,可我却觉得非常古怪,同时听见他说:“挺有意思的。”“有意思?”我愣愣的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被他语言轰炸,炸傻了?”连道真轻笑一声,摇头不语。随后,铜甲尸阿大背着阿三跑过来。婴尸依然在上空飞舞,时不时飞到我面前咯咯笑。我心想我又不是鸽笼子,你老冲我咯咯个屁。白天赶路时间,阿三倒也没功夫和斗嘴,不过他有铜甲尸背着,也不用费什么力气,自然抓紧一切时间试图说服连道真和他一起去巴山。至于我……去不去他应该是很无所谓的。连道真一直没和他说话,但也没生气的兆头,让人很是不解。唐山虽然不是特别远,但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点距离的。所以,第三天的时候,我才遥遥看到唐山著名的抗震纪念碑。那三十米高的石碑,如高举如天的双手,据说设计理念是人定胜天。而旁边还有八块花岗石浮雕,意思是有八方来援。一九七六年的那场大地震,震惊世界,是古往今来,死伤人数最多的大地震之一。数十万人失去了温暖的家,让人为之悲痛。哪怕到了今日,依然有许多人前去瞻仰,感受那悲痛的氛围,并为大地震中离世的人们哀悼。我们没在抗震纪念广场呆过久,只是经过时看了一眼,连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而阿三也是没心没肺,所以都对此不太关注。至于我……太年轻,真说像老人一样去感怀,那是骗人的。不过,想想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在天威之下瑟瑟发抖,心里还是有些不快。莫教授的地址很清楚,但我们几个却对唐山一无所知。加上进城之后,不能再快速奔跑,所以在问了几个人也没问清后,我索性土豪一回,直接打的去。阿大是身材雄壮,所以单独坐在了前面。他裸露大半个身子,极为原始的打扮,让司机眼睛都看直了,问我们是不是刚参加健美比赛回来。阿三不愿和我坐一块,中间非要夹个连道真才行,气的我够呛。好歹是我付车钱,这么不给面子,信不信我装没钱!婴尸会飞,加上我们到的时候天色已晚,它飞高点也没人能看得清,所以便没进来。我把莫教授的地址给司机看了下,车子缓缓发动,几十分钟后,我们出了城。没错,司机沿着我们走过来的路,开出了城。我一问才知道,那地址是在城外的一片郊区,也可以说是城乡结合部。阿三很是鄙视的看着我,我尴尬的低头,问司机:“我们刚从这条路走过来,算钱的时候能不能便宜点?”然后我们被赶下了车,连道真看我一眼,叹口气不说话。于是,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没几分钟,就找到那极为偏僻的小区。这地方估计是刚建好没多久,太偏远了,所以门口保安很松懈,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打呼噜。小区里,几乎没有灯亮,就连路灯,也两三百米才能看见一盏。我怕再找错路,便拨通莫教授的电话,知道我已经到了小区,莫教授问了下附近的环境,然后提示我该怎么走。几分钟后,我们在一处多层楼房前停住。门口单元门已经打开,一个戴着圆形眼镜,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那等待多时。看到我时,他没什么反应,但看见连道真后,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接着,他自阿三,铜甲尸,以及半空飞舞的婴尸身上一一扫过。那眼神,带着很明显的审视之色,让人有些不舒服。但我可以理解,他既然和二伯有关系,肯定会对这事特别谨慎。我带了四个“人”来,他自然会有所警惕。“这些都是你朋友?”他问。“嗯,关系很好,你可以放心。”我点头回答,然后问:“您就是莫信书教授吗?”“是我。”他看了看左右,然后冲我们招手,说:“先进来再说吧。”我依言走进去,然后是连道真,阿三,铜甲尸以及婴尸。单元门自动关闭,发出一声轻响。楼道里有感应灯,随声亮起,莫教授带着我们上楼梯,说:“我也是在这里刚买的房子,目前只住了我这一户,所以很安静,也很安全。”“嗯……”我不太习惯和他这个年纪的人说话,总觉得别扭。也许是看出了这一点,莫教授呵呵笑了声,说:“你虽然和九山不是亲叔侄,但这么多年过去,不是也该是了。我和九山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我比他虚长几岁,你把我当伯伯看就行。不需要拘谨,也不需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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