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传说中的“天使”是非常的聒噪。
她难道就不能给我一分钟的清静时刻,让我有时间思考身边发生的事情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只希望这是幻觉。
为什么是我?这间寝室住了四个人,这栋宿舍安置了将近五百人,这个城市也有超过百万的人口,为什么偏偏就是我?
早知道就不要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漫画来抒解升学压力。现在可好了,连“天使”这种幻觉都出现眼前。我记得有种精神病叫妄想症,会让人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听见不存在的声音。只是我从没想到,原来幻觉也可以这么鲜明、幻听竟会如此清楚。
从醒来到现在,我不是呆坐在床上,就是在这小小的寝室里来回踱步。这一上、一下不停重覆。像这样口中念念有词、精神恍惚、面带微笑,不论任何人都会认为我已经疯了。
不过,同住这间寝室的陈鸿儒在问候了我几声而没得到回应后,又埋入厚重艰深的书本。偶尔抬起头来,看着我频频摇头叹息。
唉!我也不想在这位优秀、好心的室友心中留下“奇怪”的印象,但是他很显然没注意到停驻在我身旁的“天使”,也没听见她这烦人的声音。
虽然这很可能只是我的幻觉,但是如此实在的感觉,搞不好是真的,只不过既然是“天使”,也许只有少数被选上的人才能看见。要是太轻易就判定这一切都是幻觉,那我岂不就得马上休学,住进疗养院!
开玩笑!正值青春年华,才刚刚脱离只能与书本、考试为伍的生活,要开始享受不必成天看着老爸与老师脸色行事的生活,怎么可以轻易地跳入灰暗无光的“龙发堂”!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另外两位室友。这两个人与我一起经历昨夜的惨剧,一定是这种刺|激才让我看见以往看不到的东西。如果他们两人也能感觉到天使的存在,那就代表我没疯,也证实了……世上真的有“天使”的存在。
“九纹龙,你有……”一见到龙九纹与杨白华提着便当进入,我就冲上去要问个清楚。可是话一出口,却又想到万一他们也看不见,这次真的是我的幻觉,那……
若他们看得见。不用我问,龙九纹的性格,一定会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
等了等……
完了,没有反应,龙九纹只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没帮你买啦。”
果然只有我看得见吗?令人颓废的结果……让我失神地走回床边,心情沮丧地跌坐床上。
“拜托,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是没帮你买便当而已,没必要这么失望吧?”
我对龙九纹挥挥手,无精打采地说:“不是,跟你没关系。”
龙九纹把便当放到桌上,张口问道:“这只病猫是不是又生了什么怪病?看起来像是中邪的样子?”
杨白华恨恨地补充道:“我看是麻将打太多了,昨天因为我的失常而让他赢了几圈。嘿,才赢了几千块就兴奋过度。现在报应来了吧!”
什么跟什么嘛,我哪时候打麻将而赢疯了!赌运奇差无比的我,打麻将向来只有在好玩的时候会赢,跟人赌钱时就会失了水准,只输不赢。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用麻将跟人赌钱!
打麻将?不对!大大的不对!
我跳起来,一把抓住杨白华问道:“你说什么?昨天的事你给我交待清楚!”
“喂,放开啦!不过是二千多,干嘛这么激动。我还会赖帐不成?看你急成这样,马上去领给你好不好?”杨白华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挣开后,整整衣领拿起钱包,气呼呼地又走出寝室。
满心疑惑的我把目光移向龙九纹。也许这时的我表情太过激动,把室友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地说道:“我可没欠你钱!昨天的输家只有学长跟杨凯子。学长的债你自己去讨,可别找我帮忙。”
怎么连龙九纹都这么说。昨天我们哪有打什么麻将,而且学长不是已经……
跟一个不在人世的人讨债,像话吗?
这太诡异了!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要问个清楚才行。
脑子不停飞快运转,挑选字辞,不能让他们认为我的心理健康出现问题。
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时,那个烦人的天使又挡到我面前,一张小嘴才又准备对我轰炸时,我就厌烦地伸手一挥,向她用力一击。就见她成了一颗陨石坠落在床角,一张小嘴马上痛骂不停,当然,现在的我更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吸了口气,我面对着龙九纹,内心紧张,却不露声色(应该吧?我也没把握。)地问道:“昨天我们玩得很高兴吧……”
龙九纹笑兮兮地答道:“当然,前半段大家都很高兴。不过,后半段高兴的恐怕只有我跟你了,尤其是学长,我看他输到脸都绿了。”
“九纹龙,你可不可以把昨天发生的事尽量详细地告诉我,尤其是时间、地点。”我又问道。龙九纹不解地问道:“干么?你自己回想不就成了。”
糟了!哪有人问自己跟别人干了什么事。伤脑筋,这该怎么回答……
有了!我道:“没有啦,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昨天喝了酒,记忆乱七八槽的。根本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
龙九纹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昨天打牌的时候打得好大胆。怪怪,我们竟然连一个发酒疯的人都赢不了。嘿,杨凯子还真冤枉。想知道什么,就让我这位急公好义的九纹龙跟你说。”
这时,陈鸿儒也安心似地插嘴说道:“原来是宿醉,看你的样子古里古怪的,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玩了一整夜、睡了一整天还没恢复,你的酒量可还真差。”
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一定又误会了。算了,先把话套出来再说。
“昨天是九点出门,先到学长那边没错吧?”
我问完,龙九纹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然后就到骚茶泡妹妹。”
“骚茶?你们上那种地方。啧……啧,大学生太堕落了吧!”陈鸿儒责备着。
他的眼神好像对我很失望的样子。
龙九纹不悦地回了他一句:“怎么,看不惯?那就不要听。去读你的书啦。”
陈鸿儒不理他,反问我:“骚茶,听说有很多超辣的美女,很享受吧?”
“何止是享受,他这只病猫平常看起来斯斯文文,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两杯黄汤下肚后,马上换了个人。这小子还差点把草莓妹妹的奶罩硬扯下来,吓得人家花容失色,差点没马上逃离。还有喔……”
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知道……脑中的影像快速倒带……咦!好像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酒还真是害人不浅!以后我要禁酒了。不对,现在不是谈这种风花雪月的时候!
“这个不重要啦!骚茶之后呢?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接着去了哪里?”
龙九纹意犹未尽地说道:“不重要吗?这难道不是昨晚最精彩的事吗?真的不重要?日记当然要记下生活中最精彩刺|激的事。”
拜托,我又没真的要写日记。就算要写,照你这种说法,那我写的可不是日记,而是色情书刊了。
看到我严肃的目光,龙九纹才道:“好啦……好啦,我们大约在十二点多离开骚茶……”
“然后呢!”我迫切地想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然后?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精彩的。不就到学长那里,打麻将打到天亮才回宿舍睡觉。”
我望向陈鸿儒:“我们真的玩到天亮才回来?”
“对啊!下次可别再把我吵醒了。我也熬夜看书看到三点多,一大清晨六点多你们就乒乒乓乓地吵人美梦。”
哈……
这……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对!手上、脚上的包扎都还在。可是,他们不像在说谎,也没必要联合起来骗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失神地走向门口,打开门。也许一点新鲜的空气会有助我思考,理清现实。
龙九纹问道:“喂,你要上哪?这样就够啦,不想弄清楚你在骚茶的英雄事迹吗?”
我回了一句:“闭嘴!给我乖乖吃饭……”
夜晚的小公园在四面耸立的大厦下更显孤单。我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失魂似地晃荡着。天色就与我目前的心境一样……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偶尔,看到马路上有行人走过。母亲带着可爱的孩子、情侣并肩而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和平,唯一波涛汹涌的只有我的内心。
无意间,我抬起头来。一个十公分高的人形物体发出淡淡光晕,不停地拍动一对羽翼,静默地看着我。
就是她!这个自称是“天使”的不明生物,就是她让我在这裏呆坐了两个小时。
“你还好吧!”天使终于打破沉默,关心地问着。
我抬起头来,脸上现出认命的表情,问道:“为什么找上我?因为我的大限要到了吗?”
听说快死的人会有天使来指引上天堂。想一想这两天的遭遇,也许我真的活不久了。
不过,我的说词似乎引发她的怒气,淡淡的光晕突然变成火红的炙光。这个天使生气地骂道:“什么!我跟你解释了这么多,费了多少口舌,你竟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拜托,我现在能定下心来跟你沟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怎样!
不过,我倒发现这个小家伙的一个好处。有了她在身旁,就等于有了一盏方便的路灯。走到哪跟到哪,也算有点好处……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好吧,算我失礼了。你倒说说看,为什么出现在我身旁?还有,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你?”
这个小家伙绕着我的头飞了两圈,最后停在我面前点点头,好像气消了,道:“就原谅你了。首先,容我自我介绍,姊姊我是位天使,芳名丝丽儿。”
“这我已经知道了,请说重点好吗?”
我这句话好像又引起她的不悦,让这个小家伙指着我的鼻子,责备道:“小朋友!你懂不懂礼貌,当一名淑女高雅地告诉你她的‘尊名’时,你不该也回报一下你的‘贱名’吗?”
……这家伙!真想象打蚊子一样给她一下。淑女?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名字就是尊姓大名,轮到我就成了贱名。好个有礼貌的天使姊姊。
算了,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小人儿”一般见识。
“是~~天使姊姊。弟弟我是个‘人类’,陋姓陈,贱名武成。”
这个天使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还趾高气扬地说:“看在你孺子可教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好了,现在开始仔细听喔。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找上你,当然是有原因的。像你这种能流通强大灵力,却又没有任何守护者的人实在稀少。想不到我完成小天使的基本课程,来到物质界不久,就被我碰上了一位。所以,姊姊我就自动自发地跑来当你的灵力管理人。当我发现你时,可真不得了,就是上位的天使也不见得能放出如此强烈的‘风’。不过,现在的你却又与寻常人无异,一点灵气的气动也没有。你等会可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另外,一般人当然看不到我,听不见我的话。我可是位崇高的天使,除非有极高的灵格,否则以你们这种‘知性体’,哪能见到‘灵性体’的天使。”
“知性体”、“灵性体”、“灵力”、“风”……这……有点复杂的样子。
还好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似乎不是来引导我上天堂的。知道这件最重要的事,我的心情也略微轻松,便道:“这么说来,我能见到天使姊姊,不就代表我的灵格很高。”
哪知我这句话又换来她的一阵耻笑:“哈……哪有这回事。能见到我有两个方式,一个就是灵格很高;另一个就是姊姊我纡尊降贵,特别给你见到我的资格。不然,就凭你?还早八百年呢!”
真是令人讨厌的性格,所谓的天使就是这副德性吗?我还宁愿你保持天使的尊贵与神秘,默默地做守护者,这不是皆大欢喜。
“还真是委屈你了。不如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你继续当你的天使,我则做个好学生。”
这个天使似乎没听懂我话中的讽刺意味,还很高兴地说:“是委屈了一点。不过为了我的升等……不对,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得留在你旁边,指导你、训练你如何活用‘风身’。”
喔……这下我可明白了。那个怪和尚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记住了,这封印在月圆之后才能完全产生效用,在这期间反而会让你的风身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在下次月圆之前,可不要从事太过惊险的事……”
就是昨夜的刺|激让所谓的“风身”起了作用。不过封印的效力好像还在,只要撑过月圆之夜,那我就不再拥有“风身”,也可以跟这个无礼的天使说再见。
想到这裏,我才露出璀璨的笑容,对她说道:“天使姊姊,你不用为我操心,把你的能力与精神花在更有用的地方吧!有人在我身上下了封印,只要再过两天,月圆之后,我的风身就会彻底消失。你也就没有必要待在我身边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她气极败坏地吼叫。
“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跟你订下灵性的链结!你没有死,我就不能去找其他人!不成不成,那个封印要怎么解?快点把它解开!”
“喔……也不是没有办法。比方面临生死关头或是遭逢重大刺|激,都可能让风身觉醒,使封印失效。”
“原来如此。很好,陈武成快跟我来!”
“去哪?”
“当然是去跳楼!”
“什么!跳楼?!不干!你疯了啊!”
她急得快哭出来,口不择言地说:“不然要怎么办!这是面临生死边缘的最快途径。”
我怒骂道:“开玩笑!万一死了怎么办!”
“……那也好。我也自由了。”
天啊!这就是天使?自私得不像话!天使的形象因为她而在我心中彻底崩溃。
她还不停地拉着我,企图带我去跳楼。太不像话了,给她三分颜色就给我开起染坊,一气之下,我一挥手就把她抓住。
突来的变故让她又惊又怕,对我的手指又抓又咬。不过这种力道就像在搔痒似的,一点效用也没。
“干什么啦!还不快点放开我!”
“干什么?好伟大的天使,竟然要我去自杀?”
“这……对不起啦~~人家只是……人家只是……哇哇~~”
这家伙竟然当场就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害我觉得自己像是欺侮弱小的坏人。
一时心软,便放开她。同时,也让我第一次仔细地瞧瞧她的样子。
这个天使其实还蛮可爱的。小巧的脸蛋,金黄色的头发,就跟十五、六岁的女孩长得没两样,除了后面多了一对翅膀以及小了一号外,实在找不出差别。而且就人类的标准,她的发育不但好(只差是迷你形的),而且身材绝佳。看她哭得可怜,也叫人疼惜。
“呜~~你好坏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没有风身,那我不就没办法由你身上擭取灵力。”
我问道:“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会因而饿死吗?”
“不会,可是在你死前都不能获取灵力,我就不能由小天使升格为正式的天使。所以,求求你,想办法去做点危险的事,让你的风身觉醒好吗?”
这家伙!前话收回,她一点也不值得疼惜。
我坚决地宣布:“这件事没得商量!”
哼……哼,赌上我的名誉,这几天一定要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绝对不去沾惹任何危险事件。
每一个人多少都会想要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但如果代价是伴随生命危险、那么还会想要风光的人又剩多少?也许有人宁可在瞬间将生命烧尽,换来一时的灿烂,不过我可没有这种耍帅的个性。细水长流,在稳定中求发达,才符合我这位来自乡下的“老实人”。
如果有一个天使跟在身旁,乍看之下似乎是一件很炫的事。可是如果她无时无刻地待在你身边,这跟幸福、快乐的生活可就一点也扯不上边了。如果那个天使又是任性不讲理的女性,那么被这种“东西”紧迫盯人的日子,用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来形容也不夸张。
她,天使,不过陪着我不到一天,我就快被她烦死了!
不理她?不行,她会不停用各种方法要我重视她的意见——不论何时、何地。
当我要解决生理需求,她也盯着我看,甚至还对我的“尺寸”妄加批评!我想洗澡,她也跟进来!更过分的,还不准我不小心看到她在洗澡。可是又要我帮她准备热水、又要我特别替她准备带有花香味的香皂,更要帮她试试水温,最后我还牺牲了万用的钢杯替代浴缸。辛苦地为这个娇嫩的“公主”服务,只换来一句色狼跟一记粉拳。拜托,这么小的一个小人,有什么看头!更何况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何必发这么大脾气。怎么我被看光了就不能有所怨言。
反正这世界就是不公平,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谁叫我是君子,而她正好又是“小人”兼“女子”,最难养的两种人她都沾上边了。
我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这个小家伙的事就摆到一旁,有空再好好教她什么叫生活礼仪。
来到宿舍的交谊厅,马上把这两天的报纸全翻出来。还好星期天人少,这种独占所有报纸的动作才不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翻开报纸,马上认真地搜寻。如果学长真的死了,放了两天也该被发现了,一件心脏被挖出来的重大刑案,应该能占上社会版的一角。室友们的样子不像在开我玩笑,而且杨白华还真的拿钱给我。可是要我接受那一切都只是梦、只是妄想,无异于要我承认陈武成患有严重的妄想症。这种事,门都没有!
“小武,你在干嘛?”
“还能干嘛,看报纸啦!”对这个披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没必要给她好口气。
“喔,我知道了!你想通了是吧,终于开始认真地在找存活率高的危险活动。我告诉你喔,高空弹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安全又刺|激。”
又在提这码事了!真搞不懂这个可爱的外表下,竟然存有如此歹毒的思想,要是她能不再叫我去“自杀”,也许还能跟她好好相处。
“我再说一次,就这件事没得考虑。”
这个小家伙好像生气了,飞到一旁故意背着我不吭半声,以示抗议。这正好合了我的意,少了不停在耳边碎碎念的声音,才能专心做事。翻了四份报纸,都没有相关的消息。难道学长真的没事?不可能,也许是那座废工厂平常就没有人进出,所以没被发现也是很正常的事,不是也常有尸体都快烂光了,才被发现的凶杀案吗?嗯,不论如何还是再找仔细一点。
再仔细地翻一次报纸……
乖乖,这个社会真的病了,什么怪事都有……老爸强|暴女儿、母女共抢一夫、儿子告老妈诈欺……
啧,社会新闻还是少看。这种把犯案经过钜细靡遗地介绍的读物,又不是要集结成完全犯罪手册,也不是在编犯案指导手册,这简直是在教人怎么做坏事嘛!
突然,一个金色的小人头挡住了我的视线。
又是你,别妨碍我看报纸。
丝丽儿不知何时也过来凑热闹,她道:“不明男子惨死,疑似被野狗噬咬分尸……哇好可怜喔!”
滚开啦!耶,被噬咬分尸?会不会是那个可怕的女妖怪故布疑阵,怎么会漏掉这件新闻。
把报纸拿起,直接转过身,背对那个麻烦的天使,以行动表示对她的不满,省得她又来烦我。
嗯……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那就不是学长了,真可惜……据警方与社工研判,该名死者可能是近在K大活动的苦行僧,警方呼吁家属能尽早出来认尸。中年的苦行僧被野狗咬死?小孩就算了,连大人也敌不过成群的野狗。嗯,看来这一带的野狗真的好危险。
呦……还有附上一帧小小的大头照,啊!他!
不会吧?
这么巧!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怪怪的臭和尚!还说要让我变成世上最强的人,自己却这样就挂了?
可是他应该是很厉害的人,不像会被几只野狗咬死的人。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盯着报纸,心中一片怅然。人生还真是无常,十几天前还跟那个人吃过早餐,被他虐待过……现在却再也相见无期。我心中可还有不少疑问想请教他。怎么这样就……
隐隐约约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先是碰上那个和尚,然后学长被吃人的女妖杀死,接着出现一个天使,然后是室友们的记忆出了问题(为什么不是我的?废话!谁会认为自己的记忆有问题!)现在又见到臭和尚的死讯……
然后呢?还有什么事会发生?
星期一,只是与那晚做的梦一样,假日症候群一样困扰着我。星期天我当然没安排什么活动,更不会糊涂地听某天使的话,跑去从事可能危害生命安全的活动。但是在小天使丝丽儿的纠缠下,也闹得我一夜不得安眠。
现在的我顶着一对黑眼圈,脚步轻浮地走在校园。
说真的,有一个外人看不到的天使跟在身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若对她不理不睬,就会不得安宁,而她也好像故意要弄得我不安宁,好逼我去解开封印。要是回应她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接受到异样的眼光。被人当疯子看待也绝不是件有趣的事。
假日的宿舍人少,还没闹出什么笑话或新闻,但是周一的校园可是人山人海,我可不想因为被认为精神异常而登上校刊头条。所以,在出门之前,特别对丝丽儿耳提面命,请她不要在有第三者时对我说话;就算说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只是,她用那种“恶魔”般的笑脸答应我的请求,可信度能有多少?
好不容易熬过半天。上课时笔记抄到一半差点睡着,还有一次鼻子撞上了原子笔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