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不就是不良少年?”
我的话似乎引起他的不满,让他生气地纠正:“烈哥才不是什么不良少年。他从来不以学校的老大自居,不过,当我们遇到什么困难,或者被欺负的时候,烈哥总是主动挺身而出,为我们排解。所谓的不良少年,是指他对付的那些人。请你称他为‘正义使者’!”
“呃……你好像很崇拜士谦的样子……”
“那当然!这一次烈哥愿意找我出来一起当诱饵,实在太令人高兴。我一直希望能像烈哥一样,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不良少年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老实人也不是只会被被欺负而已。那些只会勒索、打人的垃圾,应该全部下地狱!有一天,我会亲手把这个社会的败类全都送入地狱。”
“……喔,那么你是打算当警察还是检察官?”
“嗯,不过,光靠法律是不够的,我会用自己力量把那些社会的毒瘤送入地狱。”这位外表文弱的青少年再一次激动地强调。
对他的热情我不苟同,不过,也不好意思纠正他,只好随口说道:“……那么,请加油吧……”
我与洁宜的约会在佳琪的打扰之下,正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本来应该是我与洁宜在这裏快快乐乐地享受游乐场内的各种游戏,结果,在佳琪的涉入之后,变成两个女人的战争。
跳舞机让她们各自吸引了许多观众,可以说是不分轩轾;接着,佳琪又拉洁宜去“投篮”,结果,洁宜这位高手以两倍的分数大胜佳琪(佳琪的分数也不低,足有九十分,只可惜洁宜投了七十余颗的空心球,还有四、五十颗的擦板球)。这个结果让佳琪大是不满,于是又拉着洁宜去玩赛车。赛车的结果换洁宜惨败,这回,换洁宜不甘心,于是改由她拉着佳琪去比格斗天王。于是,两人在各有胜负的情况之下,不停地比赛,打地鼠、天才宝宝打进击、赛马、超级DJ……各种游戏都成了她们的竞技场。
本来应该是主角的我,却成了旁观者。
“……不过是游戏,何必一定要分出胜负呢?”
对于两位女孩的狂热,我不由得提出了劝解。我实在搞不懂,她们到底在争些什么?总觉得这两位女孩好像彼此看不顺眼,非得拼个高下不可。洁宜应该不是什么小气的女孩,佳琪是任性了一点,可是本质还是很善良的,为什么她们的好强、好胜心会同时发作呢?
“不行!我一定赢过她!”佳琪任性地说着。
“说什么我也要让她甘拜下风才行!”洁宜也不示弱。
“何必呢?只不过是游戏嘛……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住嘴!”
“啰嗦!”
两位女孩同时骂我一句,这时,她们已经失去理性,由她们简短的气话,已经表示出绝对不受别人调解的决心。
“呜……”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无力地呻|吟。
“真难得,好久没看到这么有干劲的佳琪了。”士谦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
“武哥,你认命吧!女人之间的战争不适合君子介入,你要是不让她们发泄个够,妄想要阻止,只会惹来一身腥。”士谦拍拍我的肩膀,语气虽然很同情,不过,我总觉得他的嘴角好像扬起一道弧线。
“……”我只能无言以对。
“我再到处走走,我就不信三中的人今天会特别安分。”
“嗯……你小心一点。”
“没问题的。”
士谦与他那位同学(或者说是部下)离开之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继续夹在两位女人的战争之中。
这时候,丝丽儿开口说道:“你有闻到危险的气味吗?”
“危险的气味?你是说那个吗?”我指了指两位斗志高涨的女孩。
“不是啦,我是说真正的危险。”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是说学生之间的勒索,那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况且,这种事到处都有,应该不算是多危险的事吧?
丝丽儿用不谅解的目光看我,让我急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当面看到这种恶行,一定会马上制止,可是,我也不可能充当正义使者,专门在管闲事吧?”
“谁在跟你说勒索的事情!”
“……啊!那还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丝丽儿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教训道:“你的感觉实在太过迟钝。你碰过几次选民了?难道还闻不出他们的气味吗?你不觉得这裏的灵气中掺杂了属于选民的那种黑暗吗?”
“这……不会吧?就算真的有选民掺杂在人群里,也不一定会找我们麻烦。赤帝不是约束过他的部下不对我们动手,我觉得,好像有不少选民只是安分守己地在过日子。如果是没什么危害性的选民,有何必去把他们揪出来自找麻烦吗?”
丝丽儿嘟嘴不情愿地说道:“反正小心一点还是比较好。”
我知道丝丽儿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我跟选民打起来,一定不会只用肉体的力量,跟那种怪物对抗,为了保命,一定会大量使用最近研发出来的“冰魄掌”、“仙人指”、“一线拳”,如此一来,丝丽儿就能够“抽头”,获取大量的灵力。
我才不会上当,自己往危险里跳。
“小武,是我赢了,对吧?”
“小武哥,我才是胜利者,对不对?”
两位美少女突然想起我的存在,对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们两人都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叫我怎么回答;况且,她们之间的战争打到一半,我就已经失去了兴趣,只是很单纯地站在一旁当陪客,关于她们比赛的结果……根本一无所知,这时,她们要我进行裁决,要我怎么回答!
紧迫盯人的眼神、严厉的目光,两人身上好像都冒出了火,我的回答不能让她们同时满意,就有遭火焚身的可能。
能够帮我圆场的士谦正好离开,这时能够求助的对象,只剩下丝丽儿……
不,怎么会想要求助于丝丽儿?我一定是一时鬼迷心窍,不然,心中怎么会有这种荒谬可笑的念头。
“你们都很厉害,我实在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洁宜就不满地说:“你不要逃避!快说比赛的胜利者是我,我们一共比赛十三场,其中我拿下七场,所以胜利者应该是我才对!”
佳琪也不甘示弱地说:“胡说,我们才比了十二种游戏,而且其中六种游戏的胜利者是我,跳舞机只能算平手,她才拿下五种游戏。所以,称霸游戏场的女王是我才对!”
“这……”
“快说是我赢了,对不对!”两位女子又同时对我施压。
真是糟糕,这叫我怎么办才好,我有一种会被她们大卸八块的恐怖预感……如果不能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对了,既然如此,那就再比最后一场不就得了!”
佳琪不满地说:“还有什么好比的?能玩得几乎都玩过了。”
洁宜也道:“你倒说说,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分出胜负?”
“啊……这……夹娃娃如何……”
“夹娃娃?”
“对,就是夹娃娃。你们就比看谁夹得对、夹得快,而且出来玩不带点战利品回去,不也说不过去吗?”
“嗯……可以!就让你知道‘黄金夹手’的厉害。”佳琪自信十足地说。
“好!我就让你见识‘娃娃终结者’的恐怖。”洁宜也说了类似的话。
十几分钟过后,我就发现这真是一个烂主意。
两位女孩收获丰盛,不分上下。她们的成绩正好与我口袋中的代币成反比。没两下,大伟给我的代币已经耗尽,而且还让我多花了五百块……她们的投钱速度却还没有减缓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堆成两座小山的毛绒娃娃,士谦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哭丧着脸说道:“她们最后要用夹娃娃来分胜负……”
士谦点点头,然后对我说:“陈文彬那小子不见了。我有点担心,可能是被三中人拉到角落去了。可以帮忙找一找吗?”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好,这事比较重要!”
“你们继续努力,我再去换代币!”对两位女士说了一声,我就与士谦一同离开,在游乐场内四处搜寻。
原本不想插手“三中勒索事件”,不过,比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汗钱化为“可爱的”毛绒娃娃,还是帮忙找人比较不会心痛。
我与士谦分手,在这些游乐场的“阴暗角落”四处搜索。所谓的阴暗角落,在士谦定义下,包括厕所、安全门外、机房、楼梯间、员工休息室等,一般顾客甚少涉足。士谦请我到楼梯间和厕所看看,毕竟这个地方并不是我的地盘,楼梯间和厕所这种地方很好找;至于机房和员工休息室,恐怕就只有士谦这种内行人才能够马上潜入。
其实,还蛮担心陈文彬那位学生。世界上有些人就容易论为被欺负的那一边,我并非看不起陈文彬那家伙,只是,他的样子就是那种不良少年容易挑上的对象。看起来乖乖的,又是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体格,最让人觉得就是那种很好欺侮的模样。士谦找他来当诱饵,还真的找对人了,三中的不良少年因而露出马脚是很好,可是,那得建立在陈文彬能够安全地全身而退的先决条件下。
与我担心的表情相反,丝丽儿这时露出很兴奋的神色。
“我们现在就是打击犯罪的前锋,就跟偶像刑警一样,对不对?”
“……”我懒得理丝丽儿了,对于她这种个性,已经能够习以为常,这时候千万不要随着她的脚步起舞,否则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打开安全门,跑到楼梯上下各找了一层楼,都没看到可疑份子,只好再转战那间破厕所。
这时候丝丽儿又说话了。
“你这样找人,效率太差,不如使用寻人的印契。”
“怎么用?我又没有陈文彬身上的东西,这样怎么找?”
“不需要,不是才见过面的人,难道才一下子的时间,你就已经忘记他的灵气吗?我想,他与我们的距离应该不会多远,用他残留的灵气来找就可以了。”
“……不必了,等我靠双眼还找不到人再说。”
我否定了丝丽儿的建议。我不是觉得她的意见不好,而是生为一个人,就该活得像一个人,既然我想过正常的生活,那就该用正常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果我太依赖风身赐与的能力,就等于是想把自己推入那个世界。除非在最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想,能够减少使用风身,就尽量不要使用。
到了厕所门口,正想进去看一看,门口一位穿着高中制服的男生挡住去路。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光以外表来看人,也许不能看透一个人,可是,这个家伙就是那种痞子样。上衣故意不扎好,钮扣故意扣下面四颗,露出大半的胸膛,故意秀出一条骷髅项链。他的头发挑染成赤红色,而且还留到接近肩膀的位置。如果只是这样,还可能只是一位比较喜欢作怪打扮的学生,这位老兄当然不只是这样而已。他现在正叼着一根香烟,站着三七步,眼神凶恶,不怀好意地左瞄右看。表情好像写着“我很坏”这三个字,惟恐别人不怕他的样子。
像这种人其实没什么料,不过是血气方刚、不爱读书、好勇斗逞的家伙。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对他退避三舍,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仰赖伯仁的保护,要把他撂倒,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如果能够的话,我还是希望和平解决。
我好声好气地说:“……借过一下,我想上厕所。”
他老兄臭着脸,半威胁地说:“滚开,裏面正在打扫。”
好明显的谎言,这么说,裏面正在进行见不得人的事,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得要进去瞧瞧才可以。
“……行行好,我很急。”我又故意如此央求。
“你很啰嗦,小心我揍你!”
是这种态度,那就错不了,就算裏面的牺牲者不是陈文彬,碰上了也不能置之不理。我是不想自找麻烦,可是,知道有人正被不良分子威胁、欺负,又正好是自己能力所及、可以救人的情况下,还袖手旁观的话,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于是,我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那就抱歉了,要请你先睡一觉。”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呃……”
这家伙话没说完,我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又趁这位老兄痛得蹲下来的时候,往他后脑勺再补一掌,让他乖乖睡觉。
“就是裏面吗?”丝丽儿说着就率先进去。
“啊!天啊!”惊叫声传了出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丝丽儿会发出叫声!
我也急忙进入。
“啊!”看了一眼,我马上把身体缩到厕所内便池隔板旁边隐藏着。希望那一瞬间没被裏面的人发现。
裏面是地狱一般的场景。血腥的画面与场景不是没见过,而在电影电视中,暴力与血腥可谓家常便饭,就连现实生活中,我也不是没看过。只是,这种场面绝对不是看过一、两次就能适应。现在厕所裏面上演着一出融会血腥、暴力与残酷不仁的戏码。
惨遭凌虐的一方竟然是人数较多的三中学生。与我预期的正好相反,原以为一个三中的不良少年在外面把风,裏面就该是几个三中的混混正在为非作歹。
现在厕所里惨遭修理的是几位穿着三中制服的学生。其中一个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脖子血流不停,眼见是活不成了。另外还有一个缩在厕所的角落发抖,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我看到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只手臂,那手臂应该就是他的左手……由他身上才扯下来不久的左手。
最后一位跪在地上,口中呢喃不停,应该是哭着求饶。
这裏发生了这种惨事,为什么都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厕所与游乐场交界的地方,我不禁这样想着。右边是安静的厕所,左边吵闹的游乐场。也许这就是答案,既然这几个不良少年会选择厕所当成作案的地点,那就代表,不论裏面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正好有人闯进去,在厕所里就算是闹得天翻地覆,在游乐场吵杂的各种乐声、欢笑声掩护之下,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几个不良少年算是踢到了铁板……
不过,他们罪不至死……却意外丧命……不,不该说是意外,那位加害者分明是蓄意行凶。
“饶了我……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
我听到哭泣的声音,加害者却只是冷冷地说:“你们刚才的那股狠劲跑到哪里去了?”
“碰!”
“别打了……呜……救命啊……”
“你也会求饶?那么,当别人求饶的时候,为什么不多想一想?”
“……呜……大哥……别……打……了……呜……”
“像你们这种社会的毒瘤,没必要继续活着,我要替天行道,为社会除害!”听了那位加害者说了几句话,我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
不可能会是他吧?
“你也去死吧!”
不成!不能再躲下去了。
“等等!”我大吼一声站了出来。
“啊?你!”
“啊……是你!”
真的是他,陈文彬。现在他面容狰狞,秀气的脸孔沾上了受害者的鲜血……
错愕的神色浮上他的面容,然后是一阵叹息。
“……被你看见了,你能保密吗?应该不可能吧?虽然对不起烈哥,可是,我还是得把你一起解决。”
呃!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的脑袋一片混乱,陈文彬这家伙明明就是瘦弱之人,怎么能够把这厕所里的三位混混轻易地伤害成这样子。如果是因为他遭到欺负,一时愤慨,发挥潜力,也不可能干到这种地步,精准地将人的喉咙碾碎,活生生地将一只手臂扯下,然后将一个壮汉打到跪地求饶。一名激动豁出去的人也许有机会把比他高大的人打倒,可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况且……他的样子也不像之前的哲仁那样,陷入狂暴可发挥无穷的潜力。
这名男孩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却依然冷静,我认为他知道他干了什么事,而且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没有理由要杀死这些人……”
“我怎么会没有理由呢?”
陈文彬这时候用非常憎恶的目光扫过躺在血泊中的混混们,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情绪,我却觉得他的话语非常空洞。
“这些人都是害虫,他们不事生产,以欺负人为乐,给不相干的人带来痛苦与恐惧。像这种用伤害别人取乐的害虫,有什么生存的价值?我怎么会没有理由杀死他们?光是企图用暴力来威胁我、恐吓我,想要用别人的恐惧来换取金钱,一直做这种事的人就该遭到天谴。所以,上天就派我过来把这些毒瘤给清除。”
“……可是,你刚刚说要把我这位目击者也杀死,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只因为我正好出现在这,你就想把我杀了,那你不就成了比这些想要勒索你的混混还要可恶的坏蛋吗?”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我还能够用这种诡辩的话来套住这位自以为是正义使者的青年。
陈文彬脸上的表情没有动摇,我的话似乎未能影响到他。
他平静地说:“你说的没错,杀人就是一种罪恶,不管所杀的是怎样的垃圾。不过,我已经有所觉悟,当那一天神明选择我,给我力量、给我考验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
“我·在·所·不·惜……就算让我成为罪恶之身,沾满了血腥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清除世间的毒瘤,让好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够了。警察、法官、检察官做不到的事情,无法给予的惩戒,就交由我来做。我知道我做的事见不得光,你很无辜……为了大多数的好人、为了能让我继续进行扫除工作,只好请你委屈一点,谁叫你这么不幸,正好撞见。”
呃,怎么会这样,这家伙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黑暗的正义使者。
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不对,我自己也是年轻人,应该说现在的城市小孩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有这么扭曲怪异的思考模式?
陈文彬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他还带着那张腼腆的笑容,口中流出的话语却是残酷无比。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只要一下子、只需一秒钟,我会直接将你的脖子扭断,迅速而有效地让你断气。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不会折磨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不需要在恐惧与绝望中死亡。”
我想,陈文彬认为,用带来最少痛苦的方法杀死我,就算是一件仁慈的事情;对他而言,这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没有因为我的闯入,中断他替天行道而感到愤怒,没有因此针对中断他那神圣作为的我施加额外的惩罚,我没有因而受到更多的处罚与痛苦,都该感激他。
于是,陈文彬走到我前面,双手举起,就往我头部抓去,企图要抓断我的脖子,我闪开了。
他似乎对于失手这件事情感到意外,不过,他却问道:“你为什么要躲?”
我为什么要躲?
就像他很理所当然地杀人灭口,我也只是理所当然地努力求生。难不成还真的要我为了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而牺牲生命吗?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给杀了!”我急得叫了出来。
“为什么?”他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很愚蠢、很荒谬。
“……会留下尸体!对,会留下尸体,这么一来,一样会被人发现,你不应该在这裏把我们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