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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精舍中等待。
天色渐暗,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六和寺内响起一阵钟声,回荡在天地间,门外雪花飞舞,朔风低号,寺内梵音阵阵,木鱼声声,使二人心神为之一静。
一炷香时间后,自门外走来一男人,右手提着两壶酒,见精舍内坐着二人,便道:“有客来访?”
待他走近,细看这男人,年纪三十出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披散着头发,戴着金灿灿的戒箍,身着皂直裰,布衲棉衣,脖间挂着百颗念珠,虎步龙骧走了进来。
萧雁群暗暗喝彩:“好一条大汉!”
萧雁群打个稽首,道:“敢问道长可是清忠祖师?”那汉子看了看萧雁群,又看了看姬若离,道:“我是清忠祖师,不过我可不是什么道长,你们找我何事?”
萧雁群呈上张显生前所写的信,道:“这是子午门的张老当家写给前辈的。”清忠祖师接过信来,萧雁群观察到他是将拎的酒放下后,才用右手接信,原来他左袖空空荡荡,没了左臂。
他大略扫了一眼,道:“你们得罪了无法帮?”萧雁群道:“实是无法帮杀我父母,而后对我穷追不舍,不得已才投入子午门,没想到……”
清忠祖师将信放在一边,道:“我也曾听闻江湖上近来有个无法帮,行事无法无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接着又拿起酒来,道:“既然是故友所托,你们在这住下便是,我这里不比别处,谅无法帮不敢来此造次。”
说完仰头便喝,萧雁群躬身道:“多谢前辈。”清忠祖师道:“我可不老,别前辈前辈的叫。”萧雁群为难道:“那我该怎么称呼呢?”清忠祖师想了想,道:“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二人一时默然,清忠祖师喝了半坛,将另一坛扔给萧雁群,道:“刚烫的酒,再不喝可凉了。你可以住下,只是你旁边这位姑娘嘛……我可无所谓,我既不参禅,亦不悟道,没那么多讲究,只是这里毕竟是寺院,久住女客,怕是落人话柄。”
姬若离道:“我明天一早便要启程了。”萧雁群心中一动,却没有问她,打开封口,只喝了两口,便觉这酒味甚是淡薄。清忠祖师观他神色,微笑道:“淡薄方是人生。”
三人攀谈了一阵,清忠祖师便道:“客房还有两间,正好够你们睡的,平常都有人来收拾,你们自便好了。”俩人走向客房时,萧雁群道:“这位清忠祖师倒是条好汉。”姬若离道:“就是眉宇间有些郁色。”萧雁群道:“他既非佛,亦非道,又为何会在寺院里呢?”
姬若离莞尔道:“这恐怕得问他本人了。”
萧雁群默然,二人无话,雪下得更紧了。
次日,萧雁群送姬若离至庙门,雪依旧未停,苍穹无尽,大地盖上一层银白,远处钱塘江上白茫茫一片,泊着几艘孤舟。
“你此番离家久了,也该回去陪陪家人了。”萧雁群道。
姬若离道:“只是要丢下你一人了。”
萧雁群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又如何?”
姬若离道:“无法帮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大可以在此安心养伤,那位清忠祖师不似一般人,你闲暇时可与他多亲近亲近。”
萧雁群默然片刻,道:“你为什么这样帮我?”这个问题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一直不得其便,如今要分别了,总算问出来。
姬若离掖了掖披肩,低下头去,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