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风雨前夕(1 / 2)

神州儿女 习右 2828 字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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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盟初建,有许多事情要做,萧雁群等人也整日忙碌着,有些门人因触犯门规被萧雁群驱逐,并逐渐完善管理体制。

忙了数月,总算有了空闲,正是春暖花开时候,人心思动,方悔便想着离家太久,想要回家看一看,毕竟太平州离宣州不远。

萧雁群当然赞成,并召集众兄弟,要与方悔一起去宣州,拜访其父母。方悔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兄弟七人不能全走,总得留下几人打理门派事务,于是众人商议,只有萧雁群姬若离,方悔岳琳琅四人前去,其余人留下。

在这之前,方悔给家里写过几封信,信中自然提到过萧雁群他们,只是他那时和萧雁群等人漂泊,居无定所,父母的来信他几乎没收到过,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

这一次回家,他心里既欢喜又忐忑,他知道父亲一直想让他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而方悔如今所做的,与功名越来越远,违背了父母的意愿,他也不知道父母能否接受萧雁群这些人。

带着这样的心情,方悔踏入了阔别一年多的家门。

得知方悔要回来,方父提前两天就命佣人打扫屋子,方家里里外外看上去都干干净净,父母身子依然康健,只是添了几缕银发,家中一切如旧,物是人亦是,这让方悔大感温暖。

方家宅院不大,进门是一座小院,一条石板路直连大堂,檐下摆着一排盆栽,各色花卉,绿意正浓,院子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刚洒了水,方父将四人引入堂屋坐下,命家丁送上茶水点心,把萧雁群带来的礼品收下。

屋内并无名贵摆件,不过是些普通瓷器,东西两厢摆满了书架,陈列历朝历代名人著作,书桌上的砚台尚有未干的墨汁,浓郁的徽墨香气混合着书香飘荡在整间房屋,令人闻之心静神清。

整间屋子布置简而不陋,给人以雅致感。

方父本以为方悔的几个结拜弟兄都会来,没成想只来了萧雁群,姬若离,和岳琳琅三人。

其实方悔以往写的家书,方父都收到,也都一一细看,对于方悔所说的“七星盟”,他渐渐也有了好奇,因为信中把他们一个个都写成了大英雄,大豪杰,而他们所做的事,方悔也一五一十写在了信中。

每当方父方母读信时,又是高兴,又是惊惧,高兴的是儿子安然无恙,惊惧的是他们所做的事简直就是在玩命。

夜深人静,夫妻二人聊聊家常,总绕不开方悔,做父母的自然是担心,也希望方悔早日回家,不要再做危险的事。

起初方父对于方悔的行为很气愤,认为他结交的都是些草莽匹夫,交友不慎只会有害而无益,方母还埋怨过丈夫:“要不是你一个劲逼他读书,他也不会离家出走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为此夫妻二人没少闹过别扭。

可渐渐的,二人的看法改变了,方父开始好奇方悔认识的那些人,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也开始有了兴趣,甚至有几次看到痛快处还拍案叫好。

方父饱读诗书,但并不迂腐,他之所以一个劲要方悔读书入仕,一来是想报效国家,二来也是深受儒家“学而优则仕”的思想。他不糊涂,他也知道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朝政一片黑暗,大宋国势一日不如一日。

他也开始想着,昏君当道,奸臣把政的朝廷,方悔要真的去了,会有好结果吗,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坚持正道,尽臣子本分,可那样别说皇帝能不能听进去,就怕蔡京童贯那帮人要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被蔡京童贯忌恨的人,岂会有好下场?

自从方父得知金国围攻汴梁城时,他就预感到,大宋气数已尽,朝政如此,国运如此,即便是汉萧何,唐魏征恐怕也无能为力,既然这样,那这官不做也罢。

方父留萧雁群等人在家多住几日,通过几天的相处,方父对“七星盟”的看法大有改观,至少对眼前的三人。

萧雁群谈吐不凡,胸襟磊落,乃典型的燕赵之风,结合方悔所说,此人大有孟子所说的“大丈夫”之气。姬若离琴棋书画皆通,诗词歌赋信手捏来,虽不及方家父子博学,但其顾盼间的风流仙姿,俊逸超脱的魏晋风度,是父子二人所不具备的。

这一点也让方父很是心折,至于岳琳琅,此女娇俏可爱,十分讨喜,方母对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其他的人方父虽没见过,但看眼前这三人如此,料想他们也不会差,他没想到方悔离家这一年多经历了这么多,认识了这么多有趣的人。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悔每日和萧雁群姬若离这样的人相处,断然不会学坏,只是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方家父母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方悔回家后身心轻松,每日都笑容满面,即便是对府中家丁佣人也彬彬有礼,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昔日的方解元。

四人在家住着无事,趁着春光明媚,便想出门走走,看一看宣州风土人情。宣州自汉时便是江东大郡,也号称“文房四宝之乡”,文风昌盛,名士辈出,街道繁华不说,多的是风流才子,饱学儒生,用方悔的话说,那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方家在宣州也算名门,方悔曾参加乡试又得过第一,走在街上,凡是认识他的,都称他一声“方解元”,方悔含笑,对他们一一回应,姬若离不禁打趣道:“你看看,如今是到了七弟的地盘了,我们可都沾了他的光呢。”

方悔领着三人在宣州城逛了一天,次日四人乘船自宛陵河而下,往谢朓楼去。刚下过一场春雨,天空有些灰暗,朦朦胧胧的,小船缓缓而行,但见河岸两边远山青翠,如被水洗,透着一股湿气,谢朓楼隐约在山色空蒙中。

小船缓缓而行,橹声咿呀中,四人仿佛走入一幅丹青画图。

方悔大口地呼吸着,笑道:“好久没闻到这样的味道了。”岳琳琅道:“什么味道。”方悔奇道:“你没闻到吗,刚下过雨,泥土和花草香啊。”

岳琳琅道:“泥土味有什么好闻的!”

萧雁群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咱们跟着七弟好好享福。”

说话间,船渐渐近了,雾气也慢慢散去,周围景象清晰起来,四人下了船,登上陵阳山,方悔指着前方的一座两层古楼,说道:“那就是谢朓楼了!”

因刚下过雨,来谢朓楼的人并不多,那楼也就越发显得平和宁静了,四人拾级而上进入楼中。

谢朓楼始建于南北朝,南齐谢朓所建,因此得名,后几经朝代变更,多有损毁,唐朝时在原有基础上重新修建。

楼内有三三五五的文人墨客,喝着小酒,谈论些诗词歌赋,一楼的四门搁置四扇屏风,一幅山水,一幅仕女,一幅花鸟,一幅书法。楼内的掌柜是个中年男人,他见方悔来了,便上前作揖,笑道:“方解元,一向可好啊。”

方悔亦向他作揖,道:“托洪掌柜的福,一切皆好。”

洪掌柜略一打量萧雁群等三人,道:“这三位是您的朋友?”

方悔道:“是的。”洪掌柜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将四人带到南门前的那扇屏风面前,说道:“一年多前,我曾求方解元替我谢朓楼题字,您推辞再三,可还是答应了,您瞧,您的字我现在还摆着呢。”

方悔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三人这才看清,原来这屏风上的字出自方悔之手,姬若离讶道:“七弟,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方悔红着脸道:“大宋藏龙卧虎,书画名家一抓一大把,区区只是涂鸦,哪能上得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