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多吃点儿,这些日子你都瘦了。”“多谢娘子,你别总夹给我,我个大男人吃点儿苦应该的,你也多吃点儿,别饿着我们儿子。”穆九顺着声音往窗外看去,茶楼下面一处面铺子,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妻坐在那里吃面,面前放着唯一的一盘肉,简单的东西,两人却吃得非常的恩爱满足,听起来女人似乎还怀着孕。平凡简朴,夫妻恩爱,对于穆九这样的人来说,这份朴实美好其实很是难能可贵。收回目光转头,却见萧君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里却透着眸中期待。穆九:“......”突然间就明白了他刚刚的别扭和执着。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好半响才发出声音:“夫君?”萧君夙那张脸,肉眼可见冰山融化,万树花开,唇角勾起妖冶的弧度:“嗯,娘子。”穆九:“......”这样肉麻的称呼,真是太为难她了,不过看萧君夙的样子,那是非常的满意啊。这是对亲事的执着到了什么地步?他们现在的关系,哪怕没有那场婚礼,也相差无几,用得着这般纠结于一个称谓?不过看到萧君夙心情不错,穆九也没说其他,他喜欢就由着他,但千万不要逼她天天喊,这个她真的会受不了。萧君夙得了一声喊,整个人瞬间阴霾尽散,点了不少食物,自己却没吃两口,反而不断给穆九夹,专心投喂。穆九叹气,不太好说的感觉。而另一边,小青鱼一路尾随叶枫而去,叶枫一路骂骂咧咧,骂得毫无顾忌,小青鱼听得牙痒痒,但周围人不少,只能忍着。叶枫是要去英亲王府找程烈,跟他说遇到穆九的事情,结果眼看着到英亲王府了,突然想起程烈自从手断了之后,这些天脾气大变,天之骄子,骄傲自负,结果却被人砍了一臂成为残废,可想而知是多大的打击,这些日子没少在家里发疯,打砸了不少东西,还弄死了两个女人。程烈本就已经大受打击在崩溃边缘,若是他还去告诉他,穆九跟了别的小白脸,那不是对程烈打击更大吗?思虑再三,叶枫决定暂时不告诉程烈,而是自己想办法去找穆九和那个小白脸算账。虽然刚刚差点儿被萧君夙给剁了,但叶枫觉得那是他们以多欺少,若是他多叫些人,一定能找回场子。这样想着,就停下了去英亲王府的路,而是拐弯去别处。英亲王周围都是王孙贵族的府邸,家家户户的院墙起得老高,中间也就六尺宽的巷子,寻常百姓不能来这里晃悠,一般人家出门也不走这里,空旷的巷子,只有叶枫和他的两个侍卫。然后,一口麻袋从天而降。“呜呜呜呜......谁...打唔.....啊啊啊...谁......”暴雨一般的拳头落下,叶枫被打得话都说不出来,等到终于停下,叶枫已经被揍成一滩烂泥,动都不能动了。旁边的两个侍卫最先被打晕,倒是免了一顿拳脚。小青鱼看着地上两个侍卫,又看看在麻袋里一抽一抽的叶枫,考虑要不要扒个衣服什么的。小青鱼在这里蠢蠢欲动,一道身影掠过,一把将她抱起,带走。下意识的想要出手,拳头被人握住,看清楚来人是谁,小青鱼更气:“哎,你带我去哪儿?我的事儿还没做完呢?”什么事儿?扒人衣服,脱人裤子吗?西归黑着脸,心里郁猝死,这嗜好必须给给她改了。“你已经快把人打死了,教训完了就可以,到底是魏国皇亲,闹得太过分,会给主子带去麻烦。”西归难得耐心解释。虽然根本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但只要小青鱼信就行了。然后,小青鱼信了。“那你能不能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西归:“......”并不是很想放,但是很显然,这小妮子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小青鱼蹦跶下去,头也不回就走了,留下西归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一片拔凉,看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自己都心疼自己。小青鱼回去的时候,穆九都快吃撑了,但桌子上还有不少刚刚端上来的点心,小青鱼正好帮忙解救穆九,不然她真的会被萧君夙投喂得走不动路。吃得太多,穆九决定走走路消消食,萧君夙没什么意见,然后没多久穆九就后悔了。“娘子,可喜欢这个?”“娘子,不如买这个?”“娘子,还要不要吃点儿?”“娘子,这个簪子很漂亮,非常适合你。”萧君夙揽着穆九,一路上逛各种小铺子,一口一个娘子问她,那些商贩看到夫妻如此恩爱,顿时觉得生意来了,连忙热络的赞道:“公子,小的这工艺可是这条街上最精致的,祖传的手艺,你买了绝对不会后悔。”“小娘子这是有了吧?恭喜恭喜!婶儿跟你说,这女人刚刚有身子啊就得多吃,越能吃越好,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我这桃花糕最是养人,保准你吃了还想吃。”“公子,您夫人可真是美貌,这只簪子非常适合夫人,一定能让夫人更加的优雅柔美,美艳动人。”因为萧君夙给钱给得特别爽快,一个个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好听的话不间断的说,都没给穆九辩解的机会,当然,主要是某人心情太好,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认,说了让他不开心,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只是她不过是吃多了一点儿,什么叫做有了?哪儿来的大胖小子,乱说。然后一低头,她看着萧君夙扶住她腰间的手,这姿势......怪不得人误会。终于走到没什么商铺的地方,穆九赶紧上马车,可算消停了。萧君夙从后面上来,一路上买的东西都堆了半边马车。见穆九脸色不好,萧君夙微微敛眸,坐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听着那样的称呼很难受吗?”穆九揉了揉眉心:“没有,就是听别扭,太腻了?”萧君夙看着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给她些时间适应,毕竟,这个称呼他可是要喊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