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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放纵的结果就是……
独孤雪娇红着张脸,嘴唇微微肿起,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人把地上的东西重新捡起来。
君轻尘却是任劳任怨,干什么都身轻如燕,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把毛笔捡起来,递到独孤雪娇的小手里,指尖轻扫她的手心,眼尾挑起,眼里好似有星辰闪烁。
独孤雪娇假装没看见,轻咳一声,接过毛笔,重新塞到笔架上。
君轻尘又把澄泥砚捡起来,他用的东西都是上品,质量有保障,竟也没有摔坏。
等到把所有东西都捡完,这才站起身,忽而又走到旁边的梨花木桌,翻出个很大匣子。
他走回桌边,将匣子往桌上一放,看着独孤雪娇,就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卿卿,这都是我要送给你的。”
说着,打开匣子,拿起一个东西,往她手上塞。
“这是一方鱼脑冻的端砚,极适合女儿家玩赏,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
独孤雪娇十分给面子的接过,在手里摸了摸,确实是上好的端砚,白如晴云,松如团絮。
君轻尘又接着拿出松烟墨等,一一展示。
简直就是个八宝文具匣,里面还有不少上好的宣纸和花筏。
独孤雪娇有些哭笑不得,抓住他的手,打断他的炫耀行为。
“轻尘哥哥,你不小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今晚的君轻尘,仿佛一下回到了十年前,还是那个不羁的风流少年郎。
君轻尘却想岔了,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卿卿,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一大把了?”
独孤雪娇:……
你是不是对年纪一大把有什么误解?
她还未开口,君轻尘忽而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说出的话酸溜溜的。
“我年纪确实不小了,但也不过比展景焕那厮大了四岁而已。”
言外之意,展景焕也不小了。
不过,怎么突然就扯到展景焕了?
独孤雪娇忽而福至心灵,早上发生的一幕,嗯,黎艮肯定给他汇报了。
这是又醋了?瞧这委屈的模样。
独孤雪娇捧着他的脸,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
“轻尘哥哥,你这样幼稚的时候,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一口。”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某人酸溜溜的心。
君轻尘心满意足,一颗心都好似浸在蜜罐中,当即把她打横抱起。
独孤雪娇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心跳不由加速。
“这是去哪儿?”
君轻尘半眯起眼看了她一阵,忽的浅浅一笑,唇角微勾。
“去另外一个书房。”
摄政王府有两个书房,一个外书房,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书房,是平时待客和处理政务用的。
另外还有一个内书房,就在卧室附近,用半封闭的暖廊围通,作为平时休闲小憩之用,偶尔也会处理奏折什么的。
他先把独孤雪娇抱进内书房,又把人按在软塌上,在她腿上盖了层狐皮,又飞快地转身去外书房,把要处理的奏折拿过来。
独孤雪娇无奈摇头,正躺在那里,忽而被墙上挂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她从软塌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走过去。
墙上挂了两幅不伦不类的东西,算不上是画,外面还用一层透明的类似薄蜡封了起来。
以前怎么没注意?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
独孤雪娇拧着眉想了想,也是,以前她还是宁王妃的时候,似乎很少在书房陪他,最多就是来给他送些甜点和茶水。
那时候的自己对朝政一点都了解,也从未想着过问几句,更没给他帮上什么忙,出谋划策什么的,更不可能。
有时间,也是在绣房钻研绣技。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以前的他们并非真正的了解彼此。
虽然生活上在一起,但关于理想和兴趣,却是完全分开的。
所以她临死的时候,才会信了那老太监的话,着了沈卿婉的道。
但凡她平日里多问一句,也不会连他支持谁都不知道。
真要说自己的死怪谁,以前她觉得是君轻尘没有保护好自己,现在却觉得两人或许都有责任。
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太单纯,被保护的太好,活在那一方狭窄的天地里,就像是井底蛙。
也许,以前的他们虽然也很幸福,却不是那种心意完全相通的幸福。
独孤雪娇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感激能够重生一次。
或许,他们可以重新来过,用更好的自己,迎接彼此。
这样,他们才会走的更长久,真正地互相扶持,风雨同舟。
独孤雪娇看着墙上的画出神,过了许久,才想起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才发现,原来他和自己早就认识了,比万寿街头的相遇还早。
实在不想承认,这个丑到掉渣的鸟,出自自己之手,这不是自砸招牌么。
把威风凛凛的枭鹰,绣成了一只瞪眼睛的傻鸟,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气。
至于旁边这张银票,估计也是自己给他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君轻尘比自己想的还痴情,还长情。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银票而已,还要这般珍而视之,若是让人家知道,肯定会把他笑话死的。
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一生的污点都出在自己身上了。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雪山上的仙,却被她生生拉入了红尘,染上了烟火气。
而且似乎还给熏过头了,柴火味儿忒重。
实在是罪过,罪过。
独孤雪娇正想的出神,后背忽而一热,腰上伸过一双有力手臂。
“卿卿,你发现了?”
君轻尘从背后搂住她,脑袋搁在她肩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就好像是小时候做的坏事,藏着的秘密,有一天被大人发现了。
独孤雪娇并未转过头去,真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勾着笑。
“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看看什么时候,能把这堵墙全部挂满。”
君轻尘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揶揄,却还是止不住高兴,开心地像个孩子。
“嗯,我已经想好的,以后等我们生了孩子,他们穿的第一双小鞋子,他们抓周宴上抓到的小物件,还有……”
也不知这话藏在心里多少年了,话匣子一打开,完全收不住。
独孤雪娇越听越感动,想到他的身体,想到他曾经在北冥之地受的罪,感动变成了酸涩。
“轻尘哥哥,孩子,不用急的,那都是缘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君轻尘的话戛然而止,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颓丧,像只失足落水的野兽,头搁在她的肩上,许久没动。
独孤雪娇感觉到肩膀上一股灼烫腻人的湿意,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渗透入肤,烫进骨髓。
他们都等的太久了。
她又摸摸他的头,有心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说到孩子,我二嫂马上就要生了呢,你记得备好礼物,多好的机会,讨好二哥和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