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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墨穿了一身月白裙衫,身子纤纤瘦瘦的,面上未着脂粉,一张素面朝天的芙蓉面。
独孤雪娇淡淡地扫了一眼,啧,今日走的是什么路线?小白莲么?跟平时很不一样呢。
钱夫人看到谢知墨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看到独孤雪娇一直盯着她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赶紧拉住独孤雪娇的手,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
“娇娇,你可不要误会,我家焕哥儿根本就不喜欢她,平时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的。
也就她厚脸皮,一直想要嫁给焕哥儿,为了接近焕哥儿,还故意接近眠姐儿。
呵,真以为我不看不出来呢,我吃过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哼,整天把自己弄的跟无欲无求的道姑似的,人家穿一身白裙那是仙,她那张脸,穿上白裙就跟守孝的一样。”
独孤雪娇听了这话,十分震惊,却又不好在面上表露,被她死死地压住了。
听了大舅奶奶的话,一下就豁然开朗了,终于明白谢知墨在打什么主意了。
原来她竟喜欢展景焕!
钱夫人自小跟在钱富贵身边,眼力见非一般人可比,即便独孤雪娇极力压制了情绪,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神情波动,生怕她真的误会,又赶紧解释了几句。
“娇娇,你可要相信大舅奶奶的话,我家焕哥儿对她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丫头也是个倔强的,这都十七岁了,还未嫁人。
可焕哥儿不愿成亲,可不是为了她,娇娇,你都知道的,是吧?
焕哥儿很聪明,但在感情上就是一根筋,而且嘴又笨,不会哄人。
当年你离开凉京,他暗自神伤了好久,谁都不愿理,一连三个月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他为情所伤,把自己给折磨的不会说话了。
这个谢家丫头,就算是是出浑身解数,焕哥儿也不会看到她的,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人啊,心就那么点大,装了一个人,还能再装下第二个不成,更何况是他那样一根筋的人,心里眼里除了你,不会看到第二个人的……”
独孤雪娇:……
大舅奶奶,您真是会见缝插针,不管什么话题,都能引到这事上来。
真是不遗余力地牵红线。
独孤雪娇赶紧摇头,她要是再不表态,估计大舅奶奶能一直说下去。
“大舅奶奶,我没有误会,您不用解释这么多的。”
不喜欢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他喜欢谁,谁又喜欢他。
可这话,她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来。
今日是大舅奶奶的生辰,说这话不合适。
其实独孤雪娇之前已经委婉地表达了好几次,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姑娘,对展景焕早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可惜钱夫人听不进去,还反过来劝慰她,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等成了亲,天天在一起,自然就有感情了。
独孤雪娇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叫醒一个沉迷拉红线的大舅奶奶。
钱夫人见她眸光清透,好像真的没受什么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谢知墨因为身份的缘故,只能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远远地看着上首这一桌。
眼看着钱夫人亲昵地拉着独孤雪娇说话,眼角眉梢都是笑,就像是拉着儿媳妇的手一般,早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着。
好不容易熬到她献礼物,赶紧站起来走了过来,原本离得远还看不清楚。
此时离得近了,看着近在咫尺亲昵拉手说话的两人,心里嫉妒的藤蔓张牙舞爪,银牙暗咬。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个贱人抢了自己的位置!
谢知墨心里气的要死,面上还要带着得体的笑,走上前献礼。
“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个屏风是我从玲珑绣坊专门定制的,里面并不是普通的山水画,而是刺绣呢,上面绣的正是您最喜欢的那只大鸟。
听说您喜欢刺绣,又十分喜欢那只鸟,我便亲自来府上,对着那只鸟画了一幅画,然后交给玲珑绣坊,十几个绣娘赶制了一个月,才刚巧敢在您生辰前完工。”
其他各府女眷一听这话,都不吭声了。
没想到费尽心思弄来的礼物,竟被这个小女娃比下去了,生气。
谢知墨仿佛根本没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灼热视线,面上带着白莲花标准浅笑。
钱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人家到底是来送礼物的,还打着工部尚书府的名义,总不能当场甩脸色。
她淡淡地点了下头,又扫了几眼屏风。
看来谢知墨是真的用了心,也不知画了多久,绣出来能有这种效果,上面的大鸟竟栩栩如生,俨然就是后院的爱宠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