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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琯懒得跟男人打语言官司,眸光一冷。
“既然不想说,又何必过来,给谁找不快呢。”
男人仰头看她,深刻华美的五官在暗夜里显得分外锐利,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伸手抓住雪琯的手,贴放在脸侧。
“雪儿,不要生我的气,欠云裳的,我都还了。”
雪琯一愣,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裳儿妹妹走了?”
男人点头,捉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嗯,走了。”
雪琯低头,看着他放肆张扬的五官,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紧皱。
“君承尧,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
君承尧在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底一阵激动。
他已经快要忘记有多久没听她这么唤自己了。
雪琯生气的时候,总是淡漠疏离地叫他郡王爷。
雪琯不高兴的时候,甚至都懒得叫他一声。
唯有她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总觉得格外好听。
君承尧是安王的庶长子。
安王娶了庞太师的二女儿庞雅婕为正妃,得了世子君承志一个儿子,之后便没有再娶侧妃。
外界传言,是王妃性子剽悍善妒,怕侧妃跟自己争宠争权。
安王又不愿得罪庞太师,只能委曲求全。
虽然不能娶侧妃,但到底是王爷,府里怎么能没个女人伺候。
后来由王妃做主,把贴身丫鬟水绿提为侍妾。
谁知水绿的肚子那么争气,刚提为侍妾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庞雅婕又气又恨,趁着安王不在府上,让人强行给水绿灌落胎药。
也是水绿肚子里的孩子命不该绝。
安王那天正好忘带东西了,赶回府中,正看到这一幕。
他本就子嗣稀薄,水绿怀上身孕的时候,也就世子一个孩子。
怎么可能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第二个孩子就这么夭折。
安王很生气,当着下人的面把庞雅婕训斥一番,又再三警告。
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唯她是问。
这是两人成亲后,安王第一次发脾气,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庞雅婕一气之下回了太师府,本想让家人给她做主,把安王敲打一番,给自己出气。
谁知反而被自家娘亲训斥了一顿,又给她讲了很多道理。
大致就是,女人善妒,只会让男人离的更远。
要想抓住安王的心,就要适当地顺着他的心意。
不过是个庶子而已,反正你都有世子了,怕什么。
庞雅婕是个精明的女人,很快明白这个道理,不等安王来府上接,就自己回去了。
此后,她明面上对水绿特别好,故意在安王面前刷好感。
实则背地里恨死水绿了,给她各种穿小鞋,闲来无事就让手下的嬷嬷折磨她。
一日三次针扎折磨,喂她吃馊了的饭菜,让丫鬟围成一圈骂她贱人婊子,用各种恶毒的法子折磨她。
都说为母则强,水绿为了肚里的孩子,一直咬牙坚持,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将要临产的时候,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庞雅婕怎么可能还会留她的命,早就买通了产婆。
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就把水绿弄死。
怕安王会起疑,故意造成产后大出血的假象。
就这样,水绿苦撑十个月生下孩子,却连一眼都没看上,就死了。
而那个孩子,就是君承尧。
安王又得了一个儿子,心里自然开心,至于孩子的娘,死了也就死了。
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侍妾而已,根本问都没问一句。
庞雅婕故技重施,对君承尧这个碍眼的庶子,也是各种折磨,却从不表现在明面上。
在外人眼里,她是装作端庄贤淑的王妃,跟安王相敬如宾。
君承尧刚出生没两年,她就怀上了第二胎,后来生下郡主君莹菲。
安王儿女双全了,心满意足,对庶子过问的越来越少。
至于他私底下过的什么日子,从来没关心过。
直到君承尧八岁的时候,朝堂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王府需要一个杀手,专门为他处理各种阴私事的杀手,安王才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
与其找别人,冒着背叛的风险,不如亲自培养出来一个忠心耿耿的杀手,还有谁比自己的亲儿子更合适呢。
安王把君承尧送到王府暗卫司,跟其他找来的孤儿一起接受杀手训练,不见天日,血海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