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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京,镇国公府。
独孤雪娇一直在府里等消息,书也看不进去。
好不容易撑到对面有动静,饭都没用,就偷偷跑过去了。
“轻尘哥哥。”
君轻尘心知她挂念着这事,没有回摄政王府,下了朝就到了镇国公府隔壁别院。
刚进了院子,换好衣服,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听到娇俏的喊声。
他转过头,眼角眉梢带着笑,朝来人伸出双臂。
“过来。”
独孤雪娇像投林的乳燕,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冲进他怀里。
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双腿圈住他的腰,八爪鱼一般。
“想我了没?你好些日子没来这边了。”
君轻尘把她往上托了托,听到她的话,心里好似灌了蜜。
他仰头看着怀里小人儿,漂亮的琉璃目带着狡黠的娇俏,浓长的睫毛似蝶翅扑在他心尖尖上。
“我思一何笃,其愁如三春。”
独孤雪娇听到他文绉绉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后撤了些。
双手捧住他的脸,上下左右看了看,略带着忧愁得出结论。
“这几日我们各自忙碌,没怎么见面,你是不是瘦了?”
君轻尘走到椅子前坐下,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伸手轻抚她的发。
“可能因为我病了吧。”
独孤雪娇一听他病了,吓得脸色都变了。
“轻尘哥哥你病了?黎艮他们都没人跟我说,是我疏忽了,是我不好……”
自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君轻尘按住了后脑勺。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相闻,可以看到他眸子里漾着细碎金光。
“嗯,病了,相思病。”
独孤雪娇楞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戏弄了。
她嘟着唇,气呼呼地扯他的面皮。
“从实招来,你到底从哪里学的花招?以前你可不会这样花言巧语。”
君轻尘抓住独孤雪娇的小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低低浅笑。
“为了跟卿卿保持相同的爱好,可以有共同的话题,我抽空看了几本据说很火爆的话本子。”
醇厚的嗓音若丝绒滑过,动人心魄。
偏偏说出的话,令人面红耳赤。
明明该整日里忙着批阅奏折的人,竟去翻看那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
一想到那个画面,独孤雪娇觉得有些内疚。
若是让朝臣知道,勤政爱民的摄政王被她带坏了,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以后不许看了,听到没有?”
独孤雪娇凶巴巴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这才说起了正事。
“对了,今日怎么样?万有财父子几个脱罪了吗?”
君轻尘把大殿上发生的事简单跟她说了一遍。
“什么?那个万府的叛徒不见了?是谁动的手?这事有些蹊跷啊。
我之前一直让人暗中找他来着,却迟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还以为是被庞太师他们藏起来了。
不是你的人,也不是我,那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烽火楼的楼主?”
“不是他,给我透露消息的人就是他,他要是自己解决了,也不会让我去追踪。
再者,他现在忙着安抚宝璐呢,一直待在郊外别庄,根本没有回城。
他应该也没那个心,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他肯定不会故意隐瞒。”
“那就奇怪了,且在等等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一干二净。”
“说的也是,对了,这次干掉了许忆安,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说到这事的时候,独孤雪娇眼里亮着光,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这种夫妻联手智斗贪腐朝臣的感觉真好。
是上一世她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君轻尘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轻轻把玩着玉嫩的指头。
“之所以从许忆安下手,一是想让庞太师自断一臂,二是想把教坊司彻底握在手中。
现在礼部尚书是我们的人,可以慢慢清除太后和庞太师安插在教坊司的人了。
听风楼也可以轻易介入,从朝中官员那里收集更多的情报。
不管何时,不论做何事,情报都是最重要的。
唯有掌握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把柄,才能任意摆布他们。
接下来的话,我准备把户部尚书庞正除掉。”
独孤雪娇听到庞正的名字,面带犹疑。
“你说户部尚书?庞正可是庞太师的亲儿子,会不会难度太大?
我的想法是,先把庞太师身边的喽啰处理干净了,再对他儿子下手。
那样的话,他们相当于是孤立无援,应该更好对付。”
君轻尘摇头,他心里有自己的思量。
“历朝历代,若想夙清朝堂,管钱的、管人的和管兵的,一定要完全隔离。
有钱的没有兵,有权的没有钱,而有兵的没钱也没权。
这样一来,无论哪一方有异心,我都可以联合另外两派势力进行打压。
唯有这样,皇权才会稳固。”
独孤雪娇听了他的分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现在管人的吏部尚书是沈齐光,管钱的户部尚书是庞正,而管兵的兵部尚书是展翼。
从亲疏关系来看,展翼是独孤雪娇的大舅爷爷,跟镇国公府交好。
而且早在独孤雪娇外祖母还在的时候,展家就对皇家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造反。
至于沈齐光,他就是个墙头草,从来没有坚定的立场支持谁,唯有利益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