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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京,神机营。
独孤雪娇早上刚醒来,就见流星欲言又止站在床前。
“出什么事了吗?”
流星一边帮她披衣,一边斟字酌句地把事情说了。
“耶律菲儿昨晚被人收拾了一顿,双手的手筋被挑了,双目被人挖了。
身上好似还中了奇毒,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嗯,身体还无缘无故膨胀了一圈。”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十分惊人。
独孤雪娇脚步微顿,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是王爷那边的人动的手?”
昨晚忍气吞声,被耶律敏儿抽了一鞭子,她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君轻尘。
原本想着跟他解释一下,让他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就他那性子,把人弄死都有可能。
可昨晚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等到子时仍不见人回来,寻思着君轻尘可能去王府那边住了,毕竟那边离皇宫更近,便回了自己院子。
这才刚睁开眼,还没见到他人呢,就听到这消息。
说惊讶吧,她早就猜到了,可没想到君轻尘下手那么快。
独孤雪娇在铜镜前坐下,幽幽叹息一声。
“都说冲动是魔,果然没错,他也不想想,我是那般受的了委屈的人么。
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耶律菲儿不过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废物而已。”
流星正帮她轻梳秀发,闻言瞪圆了眼珠子。
“呀,小姐原来你……奴婢为你担心了一晚上呢……”
独孤雪娇从铜镜中锁住她的视线,勾唇浅笑。
“虽然我没什么事,但黎艮确实遭了大罪,耶律菲儿确实该受点教训。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以为这里是北冥呢,那浑身的刺也该收敛收敛。
否则她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事,不过,王爷那边怎么会下手这么重?”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就算为她打抱不平,到底要考虑两国的邦交,再者其他属国都看着呢。
这种时候闹出这样的事,只会给北冥开战的把柄,君轻尘应该不会这么没有轻重。
她以为两人想法是一样的,否则她又何必在那么多人面前做戏,让耶律菲儿快意。
流星眼珠转了转,摇头。
“王爷这几日十分忙碌,早上还特地让炎武哥哥来送了消息,估计也知道小姐挂心这事。
炎武哥哥说,枭鹰卫确实教训过耶律菲儿,但并没有挖了她的双眼,也没给她下毒。”
独孤雪娇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毫不掩饰嘴角的幸灾乐祸。
“看来耶律菲儿的仇人不少啊,只是不知,挖她双眼和给她下毒的是不是同一人。”
流星刚要给她梳个发髻,就被阻止了。
“不用,今日要去神机营,弄个简单的男儿妆吧。”
“啊,小姐怎么今日去神机营?”
“去散财。”
流星一脑门问号,手上动作却十分利索,飞快地给她梳了个高马尾。
“散财?散什么财?”
散财,她是不相信的。
小姐每次去神机营,必然有人遭殃,说哀鸿遍野也不为过,到处都是哭唧唧的世家子。
独孤雪娇梳妆完毕,神秘地朝她眨了下眼。
“去了你就知道了,啊,对了,黎艮就不要去了,这几日让她好好待着养伤。”
流星点头,脚步飞快跟了出去。
凉京,神机营。
独孤雪娇穿着男装,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欢快乱窜的大王。
一人一豹的组合,绝对是最吸引人也最让人忌惮的场景。
有早起训练的士兵,睁着朦胧的睡眼走在路上。
原本还有些迷糊,冷不防看到大王雪白的獠牙,整个人一机灵,呲溜一下跑出了残影。
“啊啊啊!大王来了!”
在神机营混了几个月,与独孤雪娇形影不离的大王早就成了她的代名词。
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独孤雪娇面无表情地走在步兵团的地儿,像是巡阅的团长。
可看在他人眼里,那就是女阎罗,还是带着一只会咬人的夜叉的阎罗。
得益于刚才那个士兵的高嗓门,原本还未睡醒的士兵全爬了起来,不敢有一刻的耽误。
独孤雪娇刚走到演武场,就看到一人吊儿郎当地从外面回来。
她眸子眯了眯。
庞弘鸣这家伙,不会是刚从妓院的温柔乡赶回来吧?
说起来他还进步了,最起码不会迟到了,以前可是她扛着火铳才给轰回来的。
这玩意儿,真是平常看着闹心,关键时刻堵心。
“庞团长,这大清早的从哪儿来啊?”
庞弘鸣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向她,眼睛一亮,如怀春少女般扑了过来。
独孤雪娇嫌弃地皱了一下眉,不等她发号施令,大王已经挡在她身前一步外。
庞弘鸣看到露出獠牙的大王,硬生生止住了步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