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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菲儿像砧板上的鱼,浑身动弹不得,眼睛又看不见,唯有耳朵动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话音落,床前似乎坐了个人,清浅的呼吸,淡淡的冷香。
当那熟悉的魅惑声音响起的时候,一股惊悚从脚底板窜起。
“啧啧,眼珠子都被挖了,还这么中气十足,不愧是北冥最跋扈的小公主呢。”
女人伸出手,鲜红的丹蔻像血染成的一般,如毒蛇的信子在耶律菲儿的脸上游走。
耶律菲儿绝望地大喊,可声音还未出来,喉咙就被点了一下,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只能隐约听到嗬嗬的怪叫。
“上次没能要了你的命,还以为你会安生点,没想到呢,你眼睛都瞎了,还有心思来郊外参加秋弥。
不知是你心太大呢,还是该说你脑子不好使呢,不过,都没关系了,这样反而是好事。
在这里杀了你,还能全身而退,被人发现的机会更小呢,反正大家都忙着参加赛马筹,根本没人搭理你。”
耶律菲儿不停地摇着脑袋,手腕已经勒出了红痕。
女人看着她垂死挣扎,只觉快意。
“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把你的贴身护卫叫进来?别做梦了,你的小护卫就站在门外。
可惜啊,他似乎对你也不怎么忠诚呢,忙着对别的女人献殷勤,根本没空搭理你呢。”
嗬嗬——
耶律菲儿听到她的话,心底唯一的奢望瞬间成了泡影,浑身笼罩着落寞和绝望。
女人慢慢站起身,将她身体看了一遍,轻嗤一声。
“啧啧,手筋被人挑了,身体肿成这样,似乎还中了毒,看来你的仇人不少呢。
想来我今日是白来了,就算我不出手,也有人要置你于死地啊。
不过你这张嘴说出的话实在令人厌恶,当年你挑拨离间,害了我家小姐。
当年我跪在地上求你的时候,你说的那些恶心话,我至今都忘不了呢。
怎么办,我以后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话,你这个舌头还是不要留着了吧。”
女人冷笑一声,动作极快,不等耶律菲儿再挣扎,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另一手摸出一把匕首。
但见寒光一闪,血红的舌头伴着喷涌的血飞了出去。
耶律菲儿身体往上一拱,直接疼晕了过去,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女人看着床上犹如死尸一般的人,艳红的唇角勾起。
她慢条斯理地摸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知道你的仇家很多,我就放心了,你这条烂命就留给别人吧,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
女人眼里藏着冷寒的光,倏然转头看向门。
有人来了,被发现了!
女人衣袖轻轻撩起,好似一阵风,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墨殇跟独孤雪娇隔空对峙了一会儿,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可他并没有直接转身进屋,似乎看着暗中隐藏的猎物,更令他兴奋。
独孤雪娇可没有闲心在这里跟他僵持,在她眼里,这男人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
而且女人的只觉告诉她,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即便她十分想查出夜殇到底是什么身份,又隐藏了什么,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没有把握的时候,最好就是不要出手,谋而后动。
独孤雪娇又等了半刻钟,确定夜殇没有出手把自己揪出来的意思,当先动了。
她必须离开。
啊——
屋里又响起一声尖叫,接着又戛然而止。
趁着男人转头的一瞬间,独孤雪娇倏然闪出了院子。
夜殇回过头的时候,那抹黑色的影子已不见了踪迹。
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被面具遮住的脸看不清神情,唯有一双眸子燃着欲望的火苗。
浓浓的独占欲。
他理了理衣袖,面无表情地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血腥气扑面而来。
夜殇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然自若地走到床边。
看着晕死过去的耶律菲儿,眼里兴味的光瞬间变得冷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垂眸想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手,隔空点了一下。
嗬嗬——
耶律菲儿突然醒来,如溺水很久的人,接触到空气,贪婪又痛苦地摇头。
如今她说不出话了,唯有发出惨烈的嗬嗬声,像只垂死的兽。
夜殇指尖摩挲着衣袖边角的银线,缓缓开口。
“公主,你是不是很痛苦?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耶律菲儿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寻到了生机,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当她听清夜殇的话,一颗心瞬间跌入了深渊,扭曲的脸发出无声的抗议。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