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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肤银发,红眸如血。
没错,正是百里夜殇。
百里青衣心中猜测得到证实,根植在骨子里的恐惧又窜上心头。
她是巫族地宫培养的死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似乎没什么害怕的。
唯独对这个诡异,性情不定,难以捉摸的二公子,感到恐惧。
并不是她一个人这样,所有活下来的死侍都是如此。
他们曾经亲眼见他如何处置那些不听话的人,明明不见有什么大动作,却让人恐惧到跪地不起。
那双眸子被鲜血映衬着,越发赤红一片,能把人的灵魂吞噬。
百里青衣不着痕迹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二公子……你没死?”
百里夜殇只淡淡地扫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冷笑一声。
“你似乎很失望。”
百里青衣不知如何作答,像他这般性情难以捉摸的人,万一回答错了,自己的性命可能会不保。
最好的法子就是闭口不言,少说少错。
百里夜殇没有跟她叙旧的心思,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早把她杀了。
对他来说,地宫养出来的死侍竟认了其他主子,无异于背叛。
对待叛徒,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生不如死,可这个叛徒还有用。
他立在冷风里,银发随风飘舞,声音比深秋的风还冷。
“要么一尸两命,要么跟我走,你选一个吧。”
百里夜殇从来不是话多的人,除了在独孤雪娇面前喜欢多说两句,对其他人向来是不屑多吐出一个字的。
百里青衣只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刀,戳在身上又冷又疼。
她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攥紧。
百里夜殇即便不看她,也似乎知道了她的打算,轻嗤一声。
“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话音落,右手抬起,掌心飞舞的纸片如雪花,带着凌厉的边角,能把人割成无数片。
百里青衣脚步顿住,考虑到肚里的孩子,她没有勇气冒这个险。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感情,若她敢反抗,真的会一尸两命,她怎么舍得拿自己的孩子去冒险。
“我跟你走。”
百里夜殇对她的回答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似乎在就猜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林子里。
独孤墨瑜刚下了值,便如往常一般,脚步飞快地往外跑,俨然就是被放出笼子的鸟。
他一边步履匆匆,一边还在想晚上给媳妇做啥好吃的。
昨晚的鱼汤太难喝了,现在想起那味儿,都想干呕。
心里暗下决心,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嘿,团长今日也走的很早啊,又忙着回去讨好媳妇啊。”
“你不屁话吗,谁不知道团长媳妇怀了孩子,这马上当爹了,能不激动么。”
周围刚训练的兵蛋子聚在一起,笑嘻嘻地拿他开涮,完全没有上下级的严肃。
独孤墨瑜一向没什么架子,他们跟他关系处的好,哥们一样,三五不时地还会深入交流一下。
“滚蛋!小爷回家抱媳妇去!你们连个媳妇都没有,就在这里嫉妒小爷吧!”
独孤墨瑜脑袋昂的挺高,像只耀武扬威的公鸡,笑着骂了几句,脚下步子不停,早跑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一趟集市,在乌烟瘴气的吆喝声中,亲自挑了一只老母鸡。
心里还在盘算着,回去把毛拔了,给媳妇炖个老母鸡汤。
独孤墨瑜刚进院子大门就开始喊,喊了两声也不见百里青衣出来,便转头去了厨房,把老母鸡丢下,就重新返回来往屋里跑。
“青衣,青衣,我回来了!”
一个丫鬟走出来,朝他行礼问安,压低了声音。
“小少爷,少夫人正在休息。”
独孤墨瑜稍微放慢了脚步,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还嘀咕。
虽说以为怀孕,青衣最近有些嗜睡,可这个点她从来睡过啊。
每天下值回到府上,她总会笑盈盈地站在门边迎接他,像朵迎风起舞的山茶花,又娇艳又温柔。
“夫人今天做了什么?可是累着了,怎么这时候休息?”
贴身丫鬟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上午有人来找,少夫人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之后说身体不舒服,有些劳累,便一直歇着了。”
独孤墨瑜疑惑地皱起眉头,朝她摆手,自己转身绕过屏风往里去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才放下心来。
他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一手托腮,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媳妇,俨然就是个痴汉模样。
我媳妇真他娘的好看,连睡觉闭着眼睛也像小仙女一样。
正沉醉着,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