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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艮狠下心,将安嘉轩往外一推,双手撑在他身前,不让他再靠近。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又难受地垂着头,声音小小的,像是从肺腑里冒出来的。
“嘉轩哥哥,我要离开凉京了,以后或许再也……”
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你不要等我了。
说到后面,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哽咽难言。
安嘉轩眉头狠狠一皱,不管不顾地上前,将她的双手别在身后,再次把人强行抱进怀里。
从他听说独孤雪娇要去北冥亲自送亲的时候,便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发怒。
以前是见不到她,找不到她,一肚子的话根本无处跟她说。
现在人就在眼前,就在怀里,怎么可能继续放她任性妄为。
“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你。
你一年不回来,我便等一年,你十年不回来,我便等十年。
你若永远不回来,我便娶你的牌位,死后跟你葬在一个衣冠冢。
你生,我生,你死,我陪,黎儿,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当初是你说要嫁给我的,不能言而无信。”
黎艮很小的时候,跟他一起玩过家家,贪恋他的美色,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都说童言无忌,可他却当真了。
安嘉轩把这话记在了心里,记了十多年,此后余生,还会记一辈子。
黎艮被他抱着,好似身处岩浆之中,心尖发颤,整个人都要被烫化了。
她仰起头,朦胧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
“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活菩萨,此生才会遇见你。”
这话听着有些怪异,却是实心实意的。
清淡的嗓音透着些许泣音,香腮染了大片绯色,漂亮的杏眸里满满的都是他。
安嘉轩心尖微颤,双手圈住她的腰,把人扣在怀里。
他低头,鼻尖轻蹭她的脸颊,最后吻在她微湿的睫毛上,把泪珠吞进肚子里。
“那我上辈子可能是活佛吧,做了无数好事,只为今生遇见你。”
院子外氛围正好,旖旎的粉色气泡飘荡在空气中。
而此时屋子里的氛围却有些凝滞,像糊了一层冷霜。
安姨娘双手攥紧,放在腿上,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轻微的颤动。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仰头看向站旁边的独孤雪娇,带着些许哽咽。
“卿卿,你、你真要去北冥吗?没有转圜余地了是吗?”
她如今这担忧不舍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以为独孤雪娇是她亲生女儿。
就连独孤雪娇都有些看不懂,想不明白,上一世她还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安姨娘怎么在乎她,那时候的安姨娘,满心满眼都是国公爷。
可能真应了那句话,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独孤雪娇不敢看她灼热的眼神,转过头,轻声叮嘱。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养病,不可闹小性子,多听安太医的话。
若有谁来欺负你,也不要忍着,我会给你留两个人,暗中听你使唤。”
虽说现在国公府没人来这偏僻的院子一角找安姨娘的麻烦,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给她留两个枭鹰卫保护着,总归是好的,防患于未然。
安姨娘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在意,经历过痛失爱女的事情,她早就把一切看淡了。
就算是明天死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独孤雪娇。
每次看着眼前的少女,总让她有种卿卿还活着的感觉。
她装疯,她装病,忍着心痛接近,都只是为了弥补往日种种。
一想到独孤雪娇此去可能会遇到危险,恨不能以身相替。
“我会好好治腿的,也不会胡乱发脾气,你放心吧,不要担心我。
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或许我的腿已经完全好了,我会亲自去庙里为你祈福。
你答应我好不好,一定要平安归来,我还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完成。”
独孤雪娇眼眶微红,发烫,努力克制着点头,却没有再开口。
安姨娘却抓着她的手说个不停,仿佛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从穿衣吃饭到出行办事。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全部叮嘱一遍,就像所有为子女送别的父母一样。
独孤雪娇任由她抓着,安静地听,偶尔答应一声。
直到安姨娘精神跟不上,有些劳累地合上眼去休息,她才把被角掖好,退了出来。
黎艮一眼看到她,就跑了过来,耳朵根还红红的。
独孤雪娇扫她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安嘉轩,想来两人已经告过别了。